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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瑟猛然繃直了身體,抓著書案邊沿的手指隱隱間泛白。

他緩慢地側過身,看向玉榻上不知何時睜開雙目的男人,踩著滿地的銀輝,一步一步朝書案走來。

稜角分明的臉一點點從昏昧月輝之下顯現出來,黑漆漆如潑墨般的眸微垂,眸底滲出絲絲縷縷的冷意。

好似伸展出一張巨大的網,千絲萬縷地向容瑟張網過來,將他牢牢捆綁住,一寸寸吞噬殆盡。

空中的氣壓漸漸變得緊繃,像是拉緊的琴絃。

容瑟的心一點點往下墜,姝麗的眉眼穠嫣如蘭,長長的烏髮流瀉周身。

看著望寧骨節分明的長指扯走書案上畫好的符籙,他濃密的睫羽不自禁地微微一顫。

“你在破留蹤陣。”望寧的語氣是平靜的,但話底卻彷彿隱隱有裹挾著風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湧動。

聽得人脊背發涼。

沒什麼好隱瞞的,容瑟抿著唇瓣,清越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是。”

留蹤陣遲早要破,望寧撞見便撞見罷。

下一刻,庭霜院中充斥的威壓幾乎令人站不住腳。

容瑟四肢宛如被鐵鏈鎖住,固定在原地,修長白皙的頸子仰出優美的弧度,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他看到望寧停在他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像是巍峨的泰山,眼神幽暗冷沉,深處燃燒著熾烈的怒火。

“容瑟。”平靜的語氣中所隱含的淡淡威儀,讓人心驚肉跳:“你不乖。”

忤逆【修】

夜幕沉沉, 銀輝從窗樞外灑進來,庭霜院中滿地亮白光斑,沉寂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低壓在整個院中瀰漫。

容瑟瓷白的臉龐沾上些許銀輝,捲翹的睫羽撲簌幾下, 一雙被月光浸染過的瞳眸, 浸浸然全是戒備疏離。

他本能感覺到危險, 想要遠離望寧, 身體卻在對方強大的氣勢壓迫下動彈不得。

“這是第幾次將本尊的話當耳旁風?”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緩地響在頭頂, 似貼著耳廓灌入,一字一句如雷震天。

第一次:他留青年在庭霜院,青年避之不及,為了躲他,擅自去宣令堂接任務,遠離宗門。

第二次:揹著他由劍修轉為修陣, 他日日迫使其看劍法心決,依然堅持不改決定。

第三次:他明言不允許青年離開他的視線,青年轉頭一天不歸, 又突然出現在他的房中。

第四次:他警告青年不要挑戰他的底線,擅自破除留蹤陣,青年又趁夜深人靜,悄無聲息畫符籙偷偷破陣。

……

天生身負萬年罕見的聖靈根, 望寧修行之途一向順風順水, 生來凌駕萬人之上,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一次次挑釁他的權威。

唯獨容瑟。

青年是他的首徒,本該是最依賴他的人, 卻一次次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次次避他如洪水猛獸。

明明在閉關之前, 青年看他的眼神裡全是仰慕,似眼裡僅容得下他一個。

不過短短的幾個月,等他再度出關,青年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對他萬般疏離,眼裡亦尋不到他的半點影子。

望寧的臉半陷在半明半昧的陰影裡,輪廓凌厲分明,黑眸深處湧動幾分清晰可見的薄怒:“一次次忤逆本尊,當真以為本尊捨不得動你?”

容瑟長長的眼睫顫抖著,嘴唇無聲地張闔幾下,怎麼會捨不得?

望寧從不當他是徒弟,前世不是抽取他的靈識,強行破開他的空間,冷眼看著他被驅逐出宗門,對他的解釋一句不聽的麼?

容瑟心裡很清楚,修無情道的人,情感淡薄,不偏不倚,所以他沒怨過望寧。

站在望寧的角度,他前世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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