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一心一意同她夾頭髮;薛葵很快剪好,起身去付錢,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個動作給了錯誤的暗示,那羅小姐扭頭對薛葵說:“嗨。薛葵。再會。”
啊,羅清平的女兒羅宋宋。薛葵想起來還在格陵大時,同她打過幾次照面,可一隻腳已經伸出門口——只匆匆對羅宋宋一笑表示心照,就離開了。
薛葵看了看腕錶,決定去晶頤看九點半的電影,散場十一點,正好顧行知離開。售票視窗的玻璃屏映出她毛茸茸的頭髮,神采奕奕。商業區滾滾車流,霓虹迷彩,在她身後排隊的一對情侶跟絞股糖一般纏著嬉鬧,直撞她背脊,連聲說抱歉。
“沒關係。”
自打辭職後,薛葵心境開朗了許多。像她這樣一個人看電影,太孤單,兩個人看電影,又太擁擠。大家都不合時宜,多多體諒。
售票員遞出票來:
“小姐,可要爆米花同可樂?單身套餐加兩元送紙巾一包,很划算。”
喔,真有商業頭腦。可惜她看鬼片,紙巾不如耳塞有用。她搖搖頭,乘直達電梯上頂樓影城。
辭職已有一個星期。現在想想辭職前的煎熬,竟也不算什麼。人的宏觀修復能力如此強大,始料未及。
地球沒有因為卓薛分手而停止轉動,但時間確確實實地變慢了,慢到每一天似乎都可以用十天來計算,三九天氣,比流感病毒傳播更快的就是流言蜚語,生活枯燥無味,確實需要調味品。評判他人卑劣生活,大有妙趣。捕風捉影的人天分極高,把薛葵的風流韻事同卓正揚的負心薄倖聯合起來做新年第一份談資。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和盤雪同吃同住,和沒有卓正揚的時候一模一樣,但就是回不到過去。她想,可能是平時太隨和,竟然許多人來問她同卓正揚怎麼了?分了?嘖嘖嘖,真可惜,分明是男才女貌嘛。
只有盤雪不問。
“這有什麼可問的。肯定是誤會。你們應該講清楚,別像電視裡那樣折磨來折磨去,煩死人了!你們一定會和好。薛葵,真的,只要你把自己想的都和卓正揚講一講,他肯定能體諒。哦,對了,你們結婚,我要做伴娘。我要拿九千九百九十九的開門紅包,痛宰卓正揚一頓。而且你要把花球扔給我——你們是西式婚禮吧?”
是否因為盤雪是旁觀者,所以比我更有信心?薛葵恍惚地想著,殊不知電視裡的那些男女主角,都是因為最後會破鏡重圓才抵死纏綿,人生沒有指令碼,誰知道這一刻放棄,下一刻能否拾起?
終於辭職。因為已經交了一月份房租,所以還可以住到月底,辭職時做足功夫,開歡送會,請客吃飯,又專門去拜訪卓紅莉同魏國棟,不管平日如何相處,總還有值得感謝的地方,想著他們的好處,聲情並茂,卓紅莉竟不知她和卓正揚分手,當她是要辭工全心全意照顧愛人,便說正揚事業做的大,確實需要賢妻,薛葵說業已分手。卓紅莉震驚之餘,薛葵又平靜道。
“許達說的不對。我不是沒有事業心。其實我喜歡做研究。藥用肽正進行一期臨床,我一直關注。真想回去做老本行。”
卓紅莉想到自己放棄事業相夫教子,不知同性還有這麼大的進取心,一時竟感染了她;雖然什麼都沒講明,臨走時再三挽留吃飯,薛葵拒也拒不掉,還是卓紅莉突然又放棄,送她出來;電梯口正正好遇到卓正揚,他大概和謝家敏是路上遇到,幫她提著購物袋,謝家敏手裡抱著謝朝旭,兩人有說有笑;薛葵頓時明白,夜宴名單中有卓正揚,卓紅莉不好留她。她同卓紅莉告辭,又同謝家敏打個招呼,電梯門狹小,兩個人不得不側著身子禮讓——那一剎那他好似微微有攔她的意思,可還沒等她來得及想對策,已然擦肩而過。
她想,薛葵,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乃是你的心在動啊。
叮。到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