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可可哦了一聲,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坐起來。她衝著男人慢慢往樓上去的背影叫了一聲:“明天是大年夜了,我能去看看我爸爸媽媽麼?”
“他們已經在遠山別墅區了,明晚我們都會過去。”
“那你爸爸和大哥呢?”顏可可蹬蹬跑上去兩步,她沒有想到,早已淪為名義上孤兒的自己,還能有一個家人團聚的新年。
“我父親在半個多月前已經去世了,大哥在國外料理他的後事……”
“啊……”顏可可頓了頓,這才看到客廳的一角似乎也收拾出了一個香臺,掛了一張黑白的照片。
“抱歉……我……”
顏可可對楚則溪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了,除了訂婚宴和婚禮上那必須碰面的場景外,她不出席商宴,甚至連家宴都很少。
楚天越的母親十年前就過世了,所以沒有所謂的婆媳關係,她與楚家其餘人走的也不是很近。
“他也病了很久了,這番走了,也少了很多病痛的折磨。”楚天越只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話,他一直是這樣,讓人看不出悲傷或是憤怒。
“他……生了什麼病?”顏可可覺得不管出於什麼理由,自己總應該表示一下悲哀和關切,那個人是楚天越的父親,同樣也是她柯顏的父親。
可是楚天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丟下一句話便往樓上去了:“時候不早了,上樓休息吧。”
顏可可泡在溫水裡想了很多事,剛才那個淺嘗則止的吻,就像電影放映一樣,一遍遍不知疲累,依然在她腦中揮散不去。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抗拒……
顏可可突然從浴缸裡跳出來,就好像大腦裡的零線和火線驟然對接一樣!
她披了浴巾蹬蹬蹬地跑到二樓,楚天越正在臥室看書,被她這樣半裸著闖進來的的確確嚇了一大跳。
“可可,你又要幹什麼?別鬧了。”楚天越剛想掀開被子下床,卻被女孩三下五除二地給按住了:“你不要下來了,我上去。”
在楚天越萬分詫異地目光下,顏可可摩拳擦掌地爬上了床。
“你”
“你先聽我說,”顏可可壓著浴巾往前蹭了兩步,頭髮昨天洗過,所以沒有拆開來。高高地挽在腦後,落下幾絲俏皮的髮梢擋在鬢角左右。她的脖頸很長,頂著一臉倔強的表情,又潑辣又可愛。
“有話可以明天再說。”
“我就要現在說”
“那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哦……”顏可可打了個萌蠢的滾,翻到大床的正中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一臉愕然的楚天越:“我是想跟你說,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生病的事而故意拒絕我。我知道……你只是不忍心拖累我罷了。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才十八歲,其實還有好長的人生呢,我沒可能那麼脆弱的呀。
只不過現在,我眼裡心裡只有你,我容不下其他人。只要你活著,我就沒辦法忘記你,也沒辦法體會你想要避開我的心意,你到底懂不懂啊!”
“可可”
“你別說話!”顏可可往前蹭了兩步,雙手按住他瘦削的肩膀:“楚天越,我比你想象的重感情,也比你想象的堅強。我可以不留遺憾地懷念著你,也可以好好走完自己以後的路。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會很悲傷喂,你聽懂我在說什麼了麼?”
楚天越怔怔地看著她,咬了一下沒有血色的唇:“你的意思是,哪怕我沒有辦法許諾你幸福……你也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我?”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別想甩開我。”顏可可用力點了幾下頭,然後猛地扯下浴巾只見楚天越神色一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