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穿著優雅的牧師長袍,神情無我又淡然。
“你好,俞先生。”他用生硬的中文與俞成瑾打招呼。
詫異於對方知道自己是誰,俞成瑾收起滿腹的狐疑,既然今天敢獨自過來,他就已經把所有的後路都安排好了,就在幾分鐘前,他給好友johnny打了電話,告訴他如果自己在今天凌晨五點鐘的時候還沒有再聯絡他,那麼希望他報警來這個地址。
而在俞成瑾自我本能的判斷上,他其實並不覺得此行會有危險。畢竟——如果真的像之前那個神秘電話裡威脅的那樣子,那枚子彈就不會只是帶著警示的意味落在自己腳邊了。
俞成瑾對神父道了謝,跟著他走進了後殿的大門。
“steven已經在等你了,他知道律師一般都喜歡提早到。”
俞成瑾並不知道神父口中的steven是誰,但至少——
他並沒有太驚訝於看到站在耶穌像下的楚天越。
而他鎮定的狀態卻著實讓對方驚訝了一下:“俞先生,你的反應與我想象中相去甚遠。”
“楚先生,你以為這種遊戲很好玩麼?就像一個萬聖節扮鬼,卻沒有嚇到人的小孩子,表情又失望又無聊。”
俞成瑾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楚天越還活著的。
也許是剛剛接到他死訊的時候,境外那盛大又神秘的葬禮讓他產生疑慮。又或者是,楚天啟突然回國對中啟和楚氏進行整合的雷厲風行。
甚至是從柯的事件上,讓俞成瑾在心裡隱隱約約地覺得——沒有看到屍體的死亡他再也不要相信了。
如果這些都不夠說服他的第六感——那麼大概要從幾天前那晚在露臺上接到威脅電話裡的那一句:【也不會辜負,那些寧願把幸福拱手讓給你的人。】好諷刺,什麼叫做寧願把幸福拱手讓給你?
俞成瑾冷笑:“楚先生,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出現——顏可可就會義無返顧地回到你身邊。而我,至始至終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替代品。”
楚天越沉默。
“她忘不了你,只是因為你死了而已。如果今天你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
“我沒有要出現在她的面前。”楚天越終於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足夠規矩的話,我今天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足夠規矩……你用了一個十分令人惱火的詞。”俞成瑾微微攥起拳身:“你真的當全世界都是你一個人的傀儡麼?
我追求顏可可,從來就不是在趁虛而入!”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談顏可可的事。”楚天越示意俞成瑾就坐。
白色的洽談沙發上,面對面安排著卡座。中間是一隻咖啡色的茶几,上面擺著一隻黑色的皮箱。
俞成瑾坐下身,才看到對面的楚天越身後慢慢跟上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地站定。
他見過林殊也見過凌犀,只是都沒有很熟就是了。
但是現在,他已經明確了他們的立場——不管楚天越究竟在演一出什麼戲,他們已經是他劇本上的角色了。
“說吧,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俞成瑾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但我先宣告一句,我不會為你做事。因為俞信現在自身難保,我沒有精力也沒有興趣。”
“很抱歉讓你的父親陷入如此困難的境地,但是——”
“不必,俞信今天的局面是我父親自己的責任為大。”俞成瑾打斷楚天越的話:“我們家的問題,我們會自己解決的。你從棺材裡爬出來……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說一句抱歉的吧。”
啪地一聲,楚天越開啟了面前的那隻黑色皮箱。滿滿的鈔票紅光閃爍,那種紅光與俞成瑾想象的紅光不太一樣。面值上優雅微笑的女王告訴他,這是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