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統一交卷時間到後,衙役告知他們可以出門,謝良臣就又圍著圍脖出去了。
被人關著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基本與坐牢沒兩樣,這兩天他早上起床洗漱,甚至都能摸到自己下巴上的鬍渣。
想起以前他鬍子長起來的樣子,不用照鏡子謝良臣也能猜到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頹廢,不過幸好梳子他是帶了的,因此頭髮還算順滑整齊。
出了號房,腳才剛踩到小道上,謝良臣便發現地下似乎已經結了冰,上頭的雪也很薄,人走在上頭極易摔倒。
原本他想著要不就在門口站站算了,可是想著一個時辰後自己又要被關進去待三天,他還是決定逛一圈再回來。
小道這邊是號房前頭,另一邊就是別排的後牆,謝良臣想著既然路滑,不如扶著牆走,哪知還沒走過去,後面便傳來一人呼痛的聲音。
轉頭看去,卻是隔壁那少年不小心摔倒了,此刻正扶著腰呲牙咧嘴,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謝良臣見狀便退回去扶起他,「你沒事吧?」
少年扶著他手站起,腳下卻仍重心不穩,看著還要打滑的模樣,謝良臣便先把他扶到了牆邊。
號房後牆的縫隙裡生了雜草,因著有草的緣故,此處倒無結成塊的冰凌,少年站穩了腳,這才笑著道謝道:「多謝兄臺相助,小弟姓江名牧,京城人士,敢問賢兄高姓大名?」
這便通上姓名了?謝良臣看他衣著打扮,便知此人出身定非普通,再加上之前兩人易物,對方卻沒有跟他結識的意思,此刻突然示好,他總有點警惕。
「江兄不必客氣,在下姓謝,乃從江城而來。」謝良臣客套還禮。
江牧見他不願透露過多自己的資訊,也不在意,用手扶著牆,一邊朝前走,一邊與他談話。
「我觀這兩日謝兄做題一直從容不迫,可見學識淵博,不知師從何人?」
謝良臣見他摔了一跤還要往前走,暗暗挑眉,也跟在後頭,只是卻沒答,而是反問道:「江兄看著也還未及弱冠,想來也是名師出高徒。」
江牧見他戒心甚重乾脆也不問私事了,只與他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謝兄是第一次來參加會試嗎?」
謝良臣點頭,只是點頭過後又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於是出聲道:「卻是第一次,江兄該是也如此吧。」
「嗯,我的確是第一次來考,所以還不太習慣,不過謝兄看著倒老練得很,想來此次必能高中。」江牧恭維道。
謝良臣可不敢這麼自負,全國多少舉人,其中臥虎藏龍的更不在少數,如今還有一場沒考,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江兄說笑了,我此次來也不過碰碰運氣而已,結果如何全憑天定。」
他這邊謙虛,江牧卻又說起另外兩人來,其中一個便是謝良臣之前見過的孟徹,另一個則是位名叫盛定直的人。
據他說,這兩人一個師從大儒,又年少多才,因此名聲都傳到了京城,另一個則是盛侯府的盛定直,是盛家長房嫡孫。
這個「盛」字一出來,謝良臣心中就是一頓,他一直知道盛平顧身份不簡單,但如何個不簡單法,他卻無從知曉。
現在這江牧說到盛家,他幾乎立刻就聯想到了平頂村那個老人。
於是,他開始旁敲側擊的問起盛定直來,而等兩人繞著貢院走了半圈後,大概情況謝良臣才算是清楚了。
回到號房後,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直到察覺夜色已深,再不睡明天恐怕就要晚起了,謝良臣這才收斂心思,閤眼睡去。
只是第二天一早,謝良臣醒來後就覺得有點頭暈,最初他以為是睡眠不足,可是等洗過臉,吃過早飯,他整個人依舊沒什麼精神,而且鼻子還有點微微堵塞後,他反應過來了,自己絕對是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