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荷花看她就沒有不好的地方,於是聞也收了淚,笑道:「祖母的乖孫最是貼心懂事了!」
「爹爹你看,祖母都誇我來著。」謝存墨臉上揚起大大的笑。
「你這丫頭,就知道拿你祖母當擋箭牌。」盛瑗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無奈搖頭。
謝良臣看向妻子,心中對她亦是愧疚,啟唇道:「這段日子,辛苦夫人了。」
兩人已是有大半年未見,盛瑗對他既是思念又是擔心,只剛才未表現出來,此刻聞言,心中一酸,也紅了眼眶。
趙荷花在旁瞧著,立刻道:「快別在外頭站著了,來瞧瞧你這新生的一對兒女。」
說起兩個孩子,謝良臣有點激動還有點緊張,等見到躺在搖籃裡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糯米糰子,他欣喜之下便忍不住伸手抱起一個,哪知剛把人抱起,他瞬時就僵住了。
懷中的小兒柔弱無骨,就像是嫩豆腐做的一樣,謝良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傷了孩子,連聲道:「阿瑗快過來接一下!」
他一緊張,懷中的孩子躺得不舒服,又見眼前人不認識,立刻就張嘴大哭,洪亮的嗓門險些要將屋頂掀翻。
謝良臣聽孩子哭,更是一動不敢動,就這麼捧著孩子,直到盛瑗過來將人抱走,他這才鬆了口氣。
「呼,這身子也太軟了些,就跟一汪水似的。」謝良臣如釋重負的放下手,只覺剛才好險。
「嘻嘻,爹爹真笨,竟連孩子也不會抱!」謝存墨朝他羞羞。
「墨兒。」
盛瑗警告似的看了女兒一眼,謝良臣卻將人拉過來,然後舉起老高之後再放下,聽她「咯咯」笑聲,笑道:「爹爹雖是還不會抱你弟弟妹妹,但是卻能抱得動你!怎麼樣,怕不怕高?」
謝存墨攬著他的脖子,雙眼亮晶晶的:「我才不怕呢!」
謝良臣也只抱了這麼一下,隨即便將人放下,謝存墨過馬上就要滿十歲,算是大姑娘了,便是他心中再將對方當小孩子,也得注意分寸。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對家人實在虧欠,以前女兒小的時候他還在欽州任職,每日的公事也繁雜得很,後來回了京城,要辦的事就更多了,而且還有近一年的時間都在北地。
如此不知不覺間,女兒就已經長大了
「夫君?怎麼了?」盛瑗見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擔憂問道。
「沒事。」
謝良臣又摸了摸女兒的頭,讓她先去前頭正屋,自己則與盛瑗討論弔喪的事。
「祖父和祖母去世,我沒有辭官回來守喪,鄉鄰該是有很多人都在罵我吧。」
盛瑗見他皺眉,坐過去,手搭在他的手上,柔聲道:「夫君胸懷家國大事,再說陛下也已經下旨奪情,縱是有人說什麼,夫君亦不必掛懷。」
聽她這樣說,謝良臣便是知道的確有人覺得他這是不孝了。
「爹孃可曾怪我?」
他從沒打算真按古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因為任何事都以一個「孝」字來論對錯,他覺得太過偏激。
只是他早已將趙荷花和謝石頭看做了今生的父母,若是他們也怪他,謝良臣難免還是會覺得難過。
盛瑗見他只問公婆二人的態度,便知夫君所擔憂的不過是家人如何看他罷了,於是寬慰道:「那時祖母於睡夢中去世後,祖父又跟著去了,爹孃傷心難過,便立刻派了人與夫君傳訊息。」
「本來二老是盼望你能回來的,但是伯祖父言,若是你那時去官罷職,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謝家都要承受滅頂之災,爹孃明白了,也就未怪夫君。」
聽謝平亦為自己說話,謝良臣好受了些。
只要親近的家人不誤會,別人怎麼看他,謝良臣都不會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