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可是事到臨頭,又有什麼辦法。公主拿著這燕窩湯去,直當是送消夜給駙馬,再問一問,駙馬到底是怎麼了。”
阿圓硬著頭皮,被諾夫人催著來到書房。
明燈高燭下,慕容蘭隱的身影清逸孤寂。
阿圓想問的話都消散在唇邊。夫妻,原本是舉案齊眉,不是咄咄相逼。他這樣做,自有他的原因和隱衷,那麼她就等待好了,逼著強著有什麼意思。
她放下燕窩湯,對慕容蘭隱笑了笑:“駙馬,趁熱喝了吧。”說完,一轉身離開。
慕容蘭隱放下手裡的書,看著熱氣嫋嫋的燕窩,眉頭緊皺,一絲苦澀在心頭蔓延開,無計可消除。
諾夫人等的不耐煩了,問道:“他怎麼說?”
“我沒問。”
諾夫人急道:“這可怎生是好。我在宮裡幾十年,可沒聽說過那對夫妻是這般的。公主長的如此美貌,他竟一點都不動情?”
阿圓臉上一熱,道:“奶孃,他也,也對我有親暱。”
“那為何?”諾夫人恨不得親自去問他,既有親暱為何不親暱到底?
“奶孃,算了,不要逼他。我們既然已是夫妻,來日方長。不過是三天,又能看出些什麼呢。”
“公主,你這性子可真是不象皇家之女。駙馬,哎,真是不知惜福。”
日子就這樣打發過去。慕容蘭隱,他除了晚上不來同宿,無一處可挑剔。每日回到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是來她房中,陪她說話,下棋,為她描眉,為她做畫。阿圓覺得這樣的日子就象潺潺的溪流,平靜安寧,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說不上來,諾夫人卻總在她的耳邊提醒,甚至要她穿的少些薄些,抹胸的顏色豔一些。又附在她的耳邊細細喃喃了些宮裡的見聞。
阿圓羞的頭都抬不起來。手裡的絲帕絞來絞去,突然又想到那一天他說的話,慌的連絲帕也不敢絞了,彷彿蘭隱那一雙星眸正看著她。
那一天她正在花園裡賞牡丹,突然諾夫人急匆匆地走過來,臉色很難看。
“你們退下。”她喝退了阿圓身側的侍女,湊到阿圓耳邊道:“公主,駙馬可真是膽子不小。你道他為何一直冷落公主?原來他另有心上人,居然是洪江春色的頭牌柳絲。”
阿圓手裡的絲帕離了手,被風捲到一朵盛開的牡丹上。
“洪,洪江春色是那裡?”
“洪江邊有幾十條畫舫,都是風月場。柳絲是個清倌兒,我打聽過了,駙馬連著去了兩回。還想替她贖身呢。”
阿圓心頭一顫,道:“這,不可能。”
諾夫人一跺腳,急道:“我開始也覺得不可能,特意派人去打探的一清二楚,那鴇孃親自說的。駙馬看著斯文俊雅,沒想到竟如此下作風流。這不是存心讓公主顏面無存麼?他可是不想活了。”
“他為何要這樣對我。”阿圓頓時在諾夫人面前也抬不起頭來。他寧願冷落她而去喜歡一個歡場女子,讓她情何以堪,如何自持。
“公主,你就是太容讓了,今夜他回來,公主一定要拿出皇家的威儀。”
“奶孃,你別說了。”阿圓一轉身,回到房裡。這才發現手指一直在抖。端起一杯茶,茶水漾來漾去的象是心頭的波瀾,起伏不定,氣息難平。
蘭隱,蘭隱。她在唇齒間默默唸了兩遍,眼淚在眼眶中轉著,半晌卻落不下來。羞辱氣憤失望都一齊湧上,將心肺填的滿滿,似要撐開撐裂。
晚上,他居然沒有回來。
阿圓在孤燈下冷坐了一個時辰,滿腹的氣憤無從發洩,就那麼睜眼到天明。
翌日,諾夫人已經沉不住氣了,對阿圓道:“公主還是立刻進宮請皇上做主。”
“奶孃。”阿圓思了一夜,終是氣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