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目力驚人,轉了兩圈便肯定那是活人的眼珠,而那眼神帶著憎恨和怒意。會是什麼人躲在佛像裡面?她又看到了老夫人的臉。聽安伯平說她是墨玉的母親,就明白了。
她當然想到墨玉是在佛堂陪母親,結果聽說大公子帶了她來,以墨玉的心性肯定不想走,就鑽進了佛像中看她。
“風大俠真是心細。多虧有他!”
“是我聰明好不好?要不是我,他能找得到?還好找到了,不然用墨玉的話說,叫我眼睜睜看著他每日來燒香進供,把我燻成乾屍!”
太子燕生生打了個寒戰,笑道:“平安就好,孤會給你報仇。我們回去吧!”
他伸手就來抱永夜。永夜一巴掌拍過去,牽著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卻喘著氣道:“男女授受不親,叫倆丫頭來!”
太子燕縮回手,他回頭瞧了瞧院外的風揚兮,笑了笑,“永夜所言極是。”
沒過多久,來了幾名侍女,弄了軟轎抬了永夜走,徑直將她送回了驛館。
茵兒、倚紅和一干侍女見永夜迴轉,又驚又喜,見她受傷,又哭了一場,卻總算放了心。
永夜趴在驛館養傷。宮裡又遣太醫院的御醫瞧傷,用的全是上好傷藥。好了之後新肌長出,竟真的沒有留下疤痕。
流淚的佛像
………【397。】………
罪被安家三少爺墨玉公子背了,人不知所終,已下海捕文書。皇帝的決定是抄沒安家,卻因華貴妃整日哭鬧,便只抄沒了安家大宅,要安家賠了一百萬兩保銀,此事不了了之。
大宅沒了,老夫人就宣佈分家,安家各房各院各自分了家財,安伯平分得最大一份,大昌號與濟古齋仍在他名下。而龐大的安家卻如一束立著的筷子,手一鬆散了個七七八八。
有能耐爭氣的人好生經營自家的產業;遊手好閒的卻沒了長老約束,花天酒地鬥雞遛狗,漸漸敗了。
而老夫人卻自帶了一份金銀與親僕,只道是回老家安度晚年,不理安家事務。
而安家大宅內外牆被轟然掀倒,原來精美的院舍有的空著,有的由皇帝賞了人住著,自修圍牆瓜分了土地。
映月湖又重新做了皇家別苑。
永夜養傷期間聽到安家的一系列變化,不由得冷笑,這回真正得了好處的卻是齊國皇帝。她想著就恨,覺得自己白受傷了。
茵兒不明白,永夜懶洋洋地趴在軟榻上給她解釋:“你沒去過安家不知道,去了就明白了,整得跟皇宮似的,裡面一尊佛像也價值連城,皇帝陛下巴不得安家散了,最好再有個更好的理由抄了安家。有句話叫‘和坤倒,嘉慶飽’。一家的金銀夠一個國家二十年的稅收,這麼大塊肉,不吃看著都流口水。”
茵兒恍然大悟,“都是小姐的傷換來的。”
“也好,當成我的嫁妝了。反正我一再叮囑父王不準送值錢的玩意兒給我,免得賠了女兒又賠嫁妝。”永夜淡笑道。
“公主,風大俠求見。”
“叫他滾!”永夜想起那日風揚兮揚長而去就心頭火起。
倚紅嚇了一跳,擇著冰鎮葡萄喂永夜。
“倚紅,這裡無事了,你可以和林都尉回返安國,他家裡還有老孃望門等候呢。”永夜含著葡萄,若無其事地說道。
倚紅一愣,眼淚嘩地湧了出來,跪在永夜身前道:“倚紅知道,小姐惱了倚紅,倚紅不是……”
永夜霍然坐起,一巴掌打翻了裝葡萄的盤子,勃然色變,“我惱你,我如何惱你?你與林都尉為了我千辛萬苦活了下來,我如何敢惱你?”
倚紅只是抽泣不止。茵兒與她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永夜向來待她們極好,也從沒把她們當下人使喚,幾時見她如此過火?怔了半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