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翠朝李言年走近幾步,李言年眼神一厲,“站住!你不過是個被我利用的侍女,如今你已毫無價值,滾!”
攬翠手一鬆,包袱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了下,眼睛卻眨也不眨地望定了李言年。
永夜的眸子裡染上一層淡淡的憂傷,“攬翠,那年冬天,我初進王府時聽說你要嫁給他,我就很難過。因為從那時起,我就想殺了他。如今,我放了你,給你一次機會。你看,他終究是不會與你隱居安度餘生的。這樣的人,值得你背叛救了你的恩人?”
攬翠臉色蒼白,望著李言年一字字地說:“他是我相公。”
李言年臉如寒霜,突然躍起一掌摑在攬翠臉上,冷冷說道:“你也配?!”
蒼白的臉上漸漸浮起紅痕,攬翠眼中的淚終於忍不住滴落下來。她拾起包袱後退了幾步,卻也不走,只呆呆地望著李言年。
永夜放聲大笑,“傻子,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對女子而言最為殘忍。攬翠,你何苦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李言年再不看她,長劍一抖指向永夜,“若不是你有埋伏,就是你太傻,傻得敢遣走侍衛單獨留下。若再被我擒住,你永無逃走的機會!”
永夜朗聲大笑,“李言年,我是那種肯置自己於危險之中的人嗎?你以為,我真勝不過你?出招吧!”
李言年的淚
………【320。】………
李言年長劍一抖如靈蛇出動。
永夜足尖一點,人已從馬上躍起,飛刀出手,卻襲向攬翠。
李言年瞳孔猛地抽縮,回招已然來不及,身體斜掠,用背擋住了那一刀。
背後一痛,眼前的攬翠已淚如泉湧,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李言年渾身僵硬,緩緩回頭望向永夜,“你出師了。”
永夜微笑,“早在谷中永夜便知道,師父你還是在意她的,明知她是我父王伏在你身邊的棋子,你沒有殺她還留著她,這就夠了。我的刀要不了你的命,你們走吧。”
她心裡驀然有種快樂,這種快樂是現了再邪惡的人也會有情感,寬恕是最好的武器。李言年何嘗不是個苦命人?所有的曾經永夜寧願是個噩夢,被太陽一曬就沒了。她拉轉馬頭返身回城。
身後傳來李言年不甘的問話:“為什麼你不恨我?”
永夜大笑道:“相逢一笑泯恩仇!師父保重!”
“相逢一笑泯恩仇……”李言年瞬間整個人變得空了。從小的仇恨、二十多年的隱忍、遊離谷的背棄,一夕之間通通化成了泡影。
他失魂落魄地站著,她居然不恨他,居然放過他。他腿一軟,單膝跪地,兩行淚從眼中溢位。為什麼他是聖祖的兒子?為什麼他要揹負這麼大的仇恨?!
一雙溫柔的手移到他的後背,飛刀並未用太大的勁道,一寸長的飛刀只進入後背半分,“你忍住呵,馬上就不疼了。”
攬翠的聲音像初夏掠過的清風,溫暖而又舒適。
李言年有點兒茫然地看著她。她的容顏溫婉可人,眼中盈滿心疼與喜悅,似得回了她的寶貝。他想起了幼時母親的手、母親的眼神,就是這樣溫柔。
攬翠輕輕一拔刀就出來了,手迅捂住了傷口,哽咽道:“對不起,害你受傷。郡主把她的護甲給我了……”
李言年轉過身,半分的刀口算不得什麼。他拭去攬翠的淚,默然地望著永夜遠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感激。良久長嘆一聲,“我認輸,有女如此,就算是端王坐了皇位,也比我強。沒有端王的默許,她也做不得這個主。”
攬翠大喜,淚盈於睫,把頭深深埋進了李言年懷裡,“我將來會有你的孩子,郡主說,一家人平安就是福,我很想他將來會有個教他讀書習字的好父親。”
李言年輕撫著她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