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地,鎮日裝成正人君子,那多累人啊……”他正待嘮嘮叨叨地述說,忽地心下一驚,只見身邊空無一人,伍定遠竟然不翼而飛了!
嘎地一磬,刑部大門開啟,十來名公人魚貫走出,腰上帶刀,分列兩旁,跟著大批官差跨門出來,眾人半拉半址,帶出了一名重囚,只見他面色迷茫,雖給人拖了出來,仍是昏迷不醒。看這囚犯毫無知覺,左腿齊膝而斷,不是秦仲海是誰?
秦仲海給扔在天牢門口,人才一放落,便生一股可怖惡臭,眾官差聞了味道,忍不住都掩上了口鼻。只見他腿上場處已然生蛆化膿,腐爛見骨,陣陣惡臭便是從傷口飄出來的。
領頭官差拉過囚車,喝道:“你們手腳俐落點!把這小子抬進來!”眾官差抓住他的四肢,便要將之抬起,一名官差慘然道:“嘿!為什麼是我抓他的斷腿?味道真得受不了哪!”幾名官差笑了起來,道:“你若不抬,總不能叫他自個兒爬進去吧!”
那抱怨官差罵道:“為什麼不行?”他暴喝一聲,伸腳便往秦仲海身上踹落,喝道:“爬!自個兒爬進去!”
秦仲海哪有半點知覺?只趴在地下,捱了幾腳,身子卻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
領頭官差罵道:“別再瞎攪和了,江大人在等候監斬哪!誤了時辰,誰吃罪得起?快把人抬起來了!”一名官差笑道:“真是的,老要把人送到午門,真個麻煩。怎不在刑部大門問斬,豈不方便許多?”帶頭官差喝道:“混帳東西!你們到底抬不抬?”眾人不敢再說,當下伸出手去,抓起秦仲海的四肢,齊聲發力,便要將他抬起。
猛聽“轟”地一聲大響,街邊一輛推車忽地燒了起來,烈焰沖天,跟著四下延燒,大火直往刑部大門燒來,眾官差見了情狀,忍不住吃了一驚,叫道:“大家快去滅火!”領頭官差卻甚老練,一看情勢不妙,立時生出警覺,沈聲道:“大家小心點,可別是有人劫獄,快把人犯帶回去了!”幾人答應一聲,便要將秦仲海拖回牢房。
便在此時,推卓炸了開來,直直噴出一團火球,是隻燒著的竹籃子,那竹籃飛上半空,忽然一股怪風吹來,把竹籃吹了過去,竟恰好落在秦仲海身旁,將他罩了起來。眾官差怕火,急急往旁一跳,領頭官差見那火頭直往秦仲海身上燒去,大驚道:“快滅火!可別燒死囚犯了!”此時火勢蔓延,連刑部房舍也給燒著了,四下火頭竄出,到處亂糟糟一片,眾官差手忙腳亂,急急找來水桶沙包,便往火堆上扔灑。
過不多時,火勢漸息。火堆中竟爾露出一個斷腿焦屍。
眾官差大驚失色,叫道:“糟了,這人活生生地燒死了,這可怎麼辦?”領頭官差自也驚駭莫名,急忙喝道,“來人啊!把四周街道全數堵死,快去通報江大人!”霎時之間,天牢所有官差一併奔出,眾人取出繩索,將四周街道圍起,就怕有人趁亂劫獄。
卻說安道京不見了伍定遠,先是大吃一驚,之後陰冷一笑,心道:“你奶奶的白痴,你們這群人儘管去劫獄啊,咱江大人早等著把你們一網打盡,要你柳門死無葬身之地。”
安道京跟隨江充已久,如何不知頂頭上司的心事?先前江充上奏皇帝,費盡氣力弄來連坐聖旨,倒不是真怕柳門派人劫獄,反而盼望柳昂天沉不住氣,真個遣人劫奪秦仲海,只等抓到把柄,江充便能一股做氣,趁勢將柳昂天鬥垮,這才叫做釜底抽薪的毒計。
安道京等候半晌,料知伍定遠已然走遠,他嘻嘻一笑,直直衝向刑場,高呼道:“不得了啊!不得了啊!發生大事啦!”
此時諸大臣雲集刑場,俱在等候監斬,刑部趙尚書職責所在,自也到來。眾人聽了安道京的叫喊,無不詫異,紛紛抬頭來看。江充睜大了眼,問道:“怎麼了?生出什麼事了麼?”安道京往地下一跪,哭道:“屬下方才一個不留神,那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