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樓被圍,為的就是捉拿我,為了引我回去,但我這裡毫無動靜,倒是你鷹嘯盟又起禍亂,趁著局面不定,駱遷聲東擊西,放火燒了山下官兵所住的驛站。”
推開紙卷,君湛然顯得十分欣慰,肖虎在外面聽見他的話,興奮的低喊了一句“幹得好”南宮蒼敖拿過君湛然手上的紙卷,“現在人呢?”
“現在就在赤霞城附近,伏鸞山地處舜都與赤霞城之間,他們自然不會去舜都自投羅網。”身下馬車行進,略有顛簌,君湛然靠向一側,抓著南宮蒼敖的手臂穩住身形,“過了赤霞城,取道通直,我想去凜南。”
“凜南?”他說的平淡,南宮蒼敖聞言接話,微微詫異。
君湛然正在考慮怎麼對他說,沒想到南宮蒼敖話音一轉,低笑起來,“我與湛然果然是知己。”湊近過來,他俯在他肩頭低語。
“莫非你也這麼想?”這回輪到君湛然詫異。
他們雖然不約而同選擇了赤霞城這個方向,卻至今沒有討論過接下來去往哪裡。
而過了赤霞城,直往邊境,這是通往凜南最近的路,不過說是最近,路上也需幾月時間。
“煜德逼人太甚,他對我不仁,我對他不義,既然他要毀南宮世家,我便讓南宮這個姓氏徹底從夏國消失!你看如何?”耳邊低語平和帶笑,君湛然看不見南宮蒼敖說著這番話的表情,卻能想象的到。
“我看你是嫌夏國還不夠亂,北絳已起禍心,你們南宮到了凜南,凜南王豈會沒有別的心思,南宮在朝中是受到排擠,但當年南宮老將軍開國功勳天下皆知,是看在他的份上,其餘四國才肯俯首稱臣,你們這一去,要凜南王沒有別的心思也難。”
沒想到南宮蒼敖竟會和他有一樣的心思,君湛然緩緩說來,越說越是興起,“如此一來,我們與北絳勾結的罪名自然不攻自破,況且凜南地處偏僻,資源匿乏,煜德向來不予重視,我們到了那裡,對他的威脅減弱,他不會放在心上,相比我們去其他三國要好的多。”
他侃侃而談,雙目微闔,不時有精光閃現,比起故作冷漠高深那是截然不同,南宮蒼敖越看越愛,“你知不知道在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想做什麼?”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君湛然收回心思,初時不解,見他眼底笑意,隨即瞭然,“這一路上都是和其他人一起行動,你是不是憋得久了……”
“我只是想吻你而已,莫非湛然想到了別的?”南宮蒼敖一臉不解,實則卻是調侃之意。
他是有意想看他窘迫,君湛然怎能讓他如願,臉上熱了熱,淡然道:“想到了也是正常,當初要不是你取出我身上銀針,我根本不用有這種煩惱。”
“這豈會是煩惱,如果是,我也可為你解決。”南宮蒼敖一本正經的回答,一手伸入他的衣襟。難得他這個時候還有這種心情,君湛然本想嘲弄他的不合時宜,卻發現他本身也沒有好上多少,在人前和南宮蒼敖擁吻這種事,便是他做過的。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感情外露的人,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免於讓感情外露,無論是煌德,還是他的身份,都在讓他壓抑自己的情感。
他應該是謹慎的,不可出錯,更不能顯露心中的恨意,否則便會招來大禍,在他羽翼未豐之前,他必須一直都是那個無慾無求,無情孤僻的霧樓樓主。
這才是他應該給煌德看到的東西,一個構不成威脅的過氣皇子,但南宮蒼敖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至今為止,他都不知道,在他和他之間,是誰害了誰。
南宮蒼敖和他一樣,其實也是個表裡不一的人罷了。
冷淡家人,苦心與他們保持距離,甚至招致怨恨和誤解,這不過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周全而已,能保得一天算一天。
這麼說來,南宮蒼敖該算是個俠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