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鬱淨心痛這樣的事實,卻也無可奈何,為了抵擋和預測蔣英的攻擊,他和蔣千昭早就已經連著幾天都沒睡過好覺了。
“睡會兒吧。”蔣千昭說。
鬱淨長舒一口氣,苦笑著對蔣千昭說:“幾天了,什麼規律都沒有找出來,不敢睡。”
最怕的不是找不出規律,最怕的是蔣英真的隨心情而定,炮彈下落的位置完全毫無規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們已經習慣了伴著人群恐慌的尖叫工作。
最開始的時候,聽見那一聲聲哭喊,鬱淨只覺得彷彿心都被揪起來,一抽一抽的疼。但到了現在……他除了緊抿著嘴唇,多分析一種可能性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強行安慰自己,犧牲的人裡面,一定沒有延西軍。
意識到自己竟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時,他幾乎有些不寒而慄,西塔國的人命,也是人命。他們是蔣千昭的子民。
鬱淨厭惡這樣的感覺,這是對人命都一種麻木,如果連他都已經變得麻木,他不敢想象外面的情況。
“但你也需要休息。”蔣千昭每天早出晚歸,自己眼睛底下都一片青黑,卻說著讓鬱淨多休息的話。
“睡不著。”鬱淨說,“我出去走走。”
即使鬱淨再三說過自己在外面會注意安全,但蔣千昭還是不放心。
他拗不過蔣千昭,兩人只好簡單用光腦改變了相貌,偽裝成了一對平常的ao夫夫。
此時的鬱淨並不知道這個決定會帶來多麼大的影響。
不過出去沒多久後,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現在整個西塔國,幾乎沒有人會在大街上晃悠,每家門戶的門窗都關得嚴實,一雙雙眼睛從窗戶中的小縫中漏出來盯著在大街上走的二人,猜測著他們的身份。
鬱淨很快就被這樣的目光盯得受不了了,兩人很快就打道回府。
可剛一往回走,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這一次炮彈炸響的聲音就在他們耳邊,鬱淨只感覺耳中一陣嗡鳴,面前一陣天旋地轉的,蔣千昭扶住他的肩膀,嘴巴一張一合的,可惜自己聽不見他說的到底是什麼。
“你……”鬱淨看著蔣千昭的眼睛,卻在第一時間看見了蔣千昭身後的景象。
那是一片人間煉獄。
滾滾濃煙從他們的住處蒸騰而起,火光滔天,有人渾身是傷痕,流著淚跪坐在地上,手上還抱著一件被燒得破碎的衣服。
鬱淨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這一次不用靠光腦推送的任何訊息,現場就在自己眼前。
心中想起那個有些可怕的猜測時,他渾身冷汗乍起,猛地看向了一旁的蔣千昭。
蔣千昭用力握住了鬱淨的手,力道之大,勒得鬱淨手生疼,可他此時此刻已經感受不到這股疼痛了。
“是……是因為我們嗎?”鬱淨嘴唇有些顫抖,他看著面前一片生靈塗炭的景象,目光看著蔣千昭,好似在求救,“是因為我們住在這裡才會……”
“鬱淨。”蔣千昭沉著聲音,“我們的敵人永遠只有一個,從來不包括我們自己。”
沒過多久,幾個穿著防火服的隊伍跑了過來,為首的人在鬱淨面前停住了。
他拉開臉上那層頭盔,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鬱淨見過這張臉,這是最開始的那個oga。
現在有很多人,不管是alpha還是oga,延西軍還是伽馬國派來的援軍,都自發地加入到了救援的隊伍之中。
來不及多想,鬱淨只得把那些心思全部都拋在腦後,企圖用另一種方式讓自己忙起來。
過了很久,整個現場終於被清理完畢。幾個oga們不顧形象地躺倒在地上,用力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