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拿了幾個罈子,便在院子裡裝壇。
院外突然有人啪啪地砸門,然後就是一個尖亮的聲音叫道:“娘!快開門,我們回來了!”
鄭氏正在屋裡擇青菜,聽見門外的聲音,知道是兩個女兒採星和採月回來了,心裡一喜,忙出去開了院門。
採星和採月雙雙進門,陳氏見了,便笑道:“你們兩個,在外婆家玩得可開心?”
採星道:“自然開心,外婆給我們做了許多好吃的,還送了我們這個!”說完,採星笑吟吟地舉起了手中的一個青竹編成的籠子,籠子裡一對五色鴛鴦靜靜地臥著。
採蓮看了這兩位堂姐一眼,採星今年十七歲了,生得細眉細眼,身材高挑,倒也是中人之姿,村裡跟她一樣大的閨女,幾乎都出閣了,只是因為大伯母挑女婿的眼光太高,導致她現在還待字閨中。
採月也是十五歲,只比採蓮大了一個多月,生的圓圓臉兒,眼睛大大的也自有一番可愛之處,因為她跟採蓮同歲,從小到大,鄭氏便最愛拿她和採蓮比較,可惜她什麼也比不過採蓮,到了十歲以後,鄭氏就再也不提這類的話茬了,可是遇到合適的機會,還總是要貶低了採蓮,好顯得她們家採月出色些。
見二嬸和兩個堂妹往罈子裡裝桑葚,採月便問:“二嬸,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月兒,你還不知道吧!你蓮妹子可出了風頭了,人家會釀果酒,里長家請客,都喝她的酒呢!”鄭氏的語氣裡頗有點陰陽怪氣。
採蓮向來知道這位大伯母的脾性,這種話裡話外隱隱約約的挑釁,若是回應了,只會引來無謂的口舌之爭,於是佯裝不懂,照舊裝她的桑葚。
採星和採月對果酒啥的沒多大興趣,只嚷著讓母親拿個小碗,抓點小米喂籠子裡的鸚鵡。
鄭氏對自己的三個兒女頗為寵愛,自去碗櫥裡找碗,去糧倉裡抓小米。
採月接過姐姐手裡的籠子,掛在她們臥室前面的那棵石榴樹下,這時候,外面又有人敲大門。
陳氏母女三人此時已經將罈子搬進房裡,採星見院中無人,就上前開了門,只見張錢家的手裡端著一簸箕青豆,笑咪咪地站在門前。
“張大嬸,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快請進!”
張錢家的笑道:“我家的青豆下來了,摘點給你們嚐嚐新鮮,你娘可在家?”
“在家呢!我還能到哪裡去!”鄭氏在屋裡聽見了,忙端了一碗小米出來,將碗遞到採月手裡,拍了拍手上的麩皮,笑容滿面迎了上來。
接過張錢家的手裡的青豆,鄭氏心中十分得意,瞟了一眼老二家的廂房,見陳氏出來倒洗手的水,便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楚家妹子,難為你想得到,這點青豆,還不夠你自己家吃的呢,倒惦記著我們!”
張錢家的見陳氏出來了,也提高了嗓門:“江大嫂!這全村的婦人,我就佩服你,人又爽快,又大方,生出來的兩個閨女更好,都是溫柔賢淑的可人兒!在村裡也是拔尖!比那些長得雖好,卻掐尖要強,牙尖嘴利的,強一百個帽頭呢!”
採蓮在房裡聽了,情知上次偷魚風波,自己已經得罪了張錢家的,她這是故意到自己家門口,聯合大伯母存心叫噁心她們來了!便搖了搖頭。
採玉也聽出來了,她可不像母親那般好性兒,也不像姐姐那般好心計,一聽此言,便冷笑一聲,雙手叉了腰,一腳踢開了房門,站在門檻上厲聲喝道:“大伯母,今兒一大早就有一條癩皮狗在我們家院子裡亂哼哼,你們可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