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的時刻,蔣千昭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自覺有些危險,這種不受控制的東西給他的感覺,像是站在懸崖邊上,悄悄地朝著山下望了一眼,發現是深淵。他便控制自己不再深想,快刀斬亂麻似的一併處理。
可與此同時,蔣千昭心中有些自己都未意識到的委屈,自己明明只是氣當時的鬱淨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那樣重要的時刻都會猶豫,不管是為了誰,沒有人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在戰場上,片刻的猶豫,都有可能會讓敵人的武器射穿自己的喉嚨。如果是屬下,他早就讓對方去自行領罰了,可鬱淨……蔣千昭揉了揉眉心。
可憐蔣千昭難得關心人一次,便被對方冷臉相對,一時間自己也有拉不下臉,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鬱淨見狀只是冷笑一聲,蔣千昭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解悶的東西,高興的時候呼之即來,陪他演一演神仙眷侶那一出搞笑的戲碼,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只有自己一不小心陷了進去。
不高興的時候便呼之即去。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替我猶豫?”刺人的話語仍然迴盪在耳邊,明明最開始做那樣的姿態,彷彿他往那邊走一下,蔣千昭就會上來和他拼命,最後的時候卻……
算了,不想了,看蔣千昭那副摸樣,應該是已經恢復完全了,那麼自己也不欠他什麼了。
鬱淨用剪下來的布料擦了擦身體,特意隔著蔣千昭很遠,他坐在樹下又休息了片刻,便又一頭扎進了水中,海面上時不時有泡泡浮現出來,每當自己感覺到達極限的時候,便會提前浮出水面。
可每當自己浮出水面時,便會感受到一陣明顯的異樣。敏銳如鬱淨,自然也感受到了那道如若實質的目光,幾乎是毫不掩飾地直勾勾盯著自己。鬱淨垂眸,一言不發地繼續將身體擦乾,沒有任何避諱。別人怎樣,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無論是吃飯還是休息,鬱淨都離蔣千昭遠遠的,甚至都吝嗇於給他一個眼神,像是面前從來沒有這個人一般。
饒是蔣千昭擁有再強大的心臟,對待這一連幾天的忽視都有些坐不住了。他本想著鬱淨作為一個剛開始游泳的初學者,一定會怕水,整片孤島之中只有自己才能幫到他。他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來找自己,再決定對鬱淨這幾天的忽視既往不咎。
可鬱淨沒有,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鬱淨一遍又一遍地突破自己的極限,嗆水時咳嗽咳到撕心裂肺,哪怕是那樣的時候,他都沒有給過自己任何一個眼神。
一個初學者就這樣隨意對待自己的身體,蔣千昭氣得捏碎了手上的石頭。
他裝作不經意一般從鬱淨眼前走過,可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他試著來到鬱淨身旁,可對方毫不猶豫地走遠。蔣千昭頭一次覺得人際交往是一件這樣困難的事情,就像是現在這樣,鬱淨一連就是不理他好幾天,可他找不到任何緣由。
難道是那天對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重了些?腦中倏然劃過這樣的念頭,他那天說了什麼來著?幾天過後,蔣千昭隱隱約約有些不太記得了,母親最後留下的東西竟然成了殺死母親的兇手,腦海中的理智在搖搖欲墜,鬱淨當時卻正處於生死的邊緣之中,他只記得憤怒的情緒幾乎充斥著自己的整個胸膛,然後鬱淨與他便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或許正是因為那些話語的緣故,蔣千昭覺得自己應該靠近了正確的答案。距離下一次漲潮和漩渦開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蔣千昭直覺兩人獨處的這段時間,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機。
他丟下手中的石頭,注視著鬱淨,對方半裸著上身,還未擦乾淨的水分順著鬱淨的臉頰留下,經過喉結,隨著鬱淨喉結上下的滾動,水珠的流向也格外清晰,他從未見過有哪個oga像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