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豆豆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兩個人都有點魂不守舍。良久,豆豆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輕聲說:“楚楚姐,其實你是個好人。”
我就覺得這話跟針一樣戳在我心窩裡,忍不住道:“別忘了,是我把她送到客人床上的。”
豆豆神情一滯,顯然不知道怎麼回話,急得抓耳撓腮,臉頰一片緋紅。
看她那副可愛的樣子,我不禁心生羨慕,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呀,真好。
兩個多小時後,陳思思才被推出來。主治醫生直接走到我們身邊問:“誰是病人家屬?”
我連忙站出來。
他推了推眼鏡,叮囑道:“病人下體撕裂嚴重,已經做好縫合,但務必注意。還有身上的傷口……”他停頓了一下,“總之要靜養,重口的東西全部要忌口。”
我連忙點頭,跟著豆豆去看陳思思,可她一直在睡。
豆豆害怕紅姐,早早地就回會所了,只留我一個人在醫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贖罪還是想幹什麼,竟然趴在陳思思病床前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是被她拎著頭皮拽醒的。
我正睡的半夢半醒,頭頂上猛地一陣鑽心的疼,緊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喊道:“張楚楚?”
我一把揮開陳思思的手,皺眉望著她:“是我。”
她看我這麼理直氣壯,咬牙切齒道:“你還敢過來?”
“我怎麼不敢?”我冷冰冰地回望她一眼,“我要是不過來,你現在就在殯儀館!”
“用得著你管!”她憤怒地咆哮著,氣的渾身都在打顫,指著我鼻子叫囂道,“還不是你害的你個小女表子!”
我鼻子裡“哼”了一聲,懶得再跟她說話。
我自認不是個善男信女,如果有一天大難臨頭,肯定會拉個人出來墊背。但我也自認不是見死不救的人,真要是能搭把手,我也願意助人為樂,造一個什麼七級的浮屠。
只是陳思思這個人,看到她我既愧疚又厭惡,真是多說一個字都能把我氣個半死。
“張楚楚你個賤人!傷天害理!你不是人!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陳思思跟瘋了一樣,躺在床上嘰裡呱啦對我一通罵。
我摸出手機,找出開心消消樂,每通關一次就抬眼看她一下。
她罵的嗓子都啞了,到最後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挺屍一樣躺在床上,只能拿兩隻漂亮的丹鳳眼瞪我。
手上這一關還挺難的,我連玩了三次才通關,隨後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床頭,冷冰冰道:“罵夠了?心裡痛快了?”
她用力眨眨眼睛,看起來氣倒是消了不少,也不再呼哧呼哧喘粗氣。
我看她抬手想喝水,但是胳膊怎麼也舉不起來,不禁一陣心酸。陸辭那個老不死的爹,一把年紀只會折磨小姑娘,算什麼男人,操!
“喂,喝水。”我湊過去,端著茶杯遞到她嘴邊。
陳思思飛快地掃了我一眼,一時間怔在原地,我不耐煩地望著她:“喝不喝你?”
忽然,她猛地抬手朝我甩過來。
我只當她身體虛弱,沒什麼力氣,怎麼也想不到,她這一巴掌會來的這麼急這麼兇,一時間完全沒反應過來,硬生生被她甩在臉上。
我腦袋一偏,疼的齜牙咧嘴,不得不伸舌頭抵了抵口腔內部。
“喝,還是不喝?”我強忍著心底的憤怒,再次將杯子遞到她嘴邊。陳思思剛甩完我耳光,現在正痛快,笑眯眯地接過水杯,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
“還要嗎?”我接過空杯問她。
“不要了。”她嫌棄地擺擺手。
“那好。”我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啪”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