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圓忙搖頭,挽住晏傾手臂:「你還是不要學那個了,你不適合。」
晏傾:「嗯?」
老夫哈哈大笑。
這位熱情的老農夫捎了二人一段路,遇到一路口,兩人下車,和老農夫揮手道別。只是下車後,徐清圓和晏傾面面相覷,不知何去何從。
徐清圓硬著頭皮:「清雨哥哥,你以前來過甘州,你一定有想去的地方吧?」
晏傾反問:「你沒有嗎?」
徐清圓搖頭,眼巴巴地仰頭看他,又晃著他手臂無聲哀求。雖說要逃出來,但她並沒有想過離開甘州城鎮要去哪裡。
晏傾沉默片刻。
他說:「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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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中途又搭車,又騎馬,黃昏時到了一處無名山頭。
徐清圓累得不得了,話都說不出。但為了表明自己想和他私奔的決心,她硬是撐著身體,不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晏傾起初還在盯著她,卻是離這座山越近,他越沉默。到二人登山時,晏傾已然一言不發,只在前面走路,心不在焉。他偶爾想起來自己不是一人置身此地,回頭找徐清圓,徐清圓已經被他甩到了一丈遠。
晏傾愣後,回過來扶她:「抱歉。」
徐清圓喘著氣,顫巍巍地扶住他的手。汗漬弄濕頰發,她一雙眼睛黑岑岑,都沒有力氣與他吵嘴了:「我們要去哪裡啊?」
晏傾:「你不是問我想去哪裡看看嗎?」
徐清圓張望四周:「這只是一座普通的山罷了,沒有玉延雪山一半大……你來這裡做什麼?」
晏傾:「看太子羨的墳墓。」
徐清圓怔忡,呆呆看他。
腳下恰逢一石子,她一腳踩上去,整個身子軟綿綿地跌摔下去。晏傾彎身摟腰,抱著她離地,將她抱近了過來,待她站穩他才撤力。
晏傾觀察她的神色,問:「你不想看嗎?」
徐清圓差點咬舌頭。
哪有人想看自己的墓……
她繃緊神經,咬牙。
她夫君有這樣奇葩不正常的癖好,她捨命陪君子便是!
徐清圓點頭:「看!」
晏傾唇角微翹,她在一旁想罵又不罵、努力撐起勇氣。她這樣糾結的可愛,讓他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醒來,回到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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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傾帶徐清圓爬了一半山,兩人最後到了一處被浩蕩蘆葦遮蓋的地方。撥開蘆葦,黃昏光灑,徐清圓終於看到了那南國末太子羨之墓,但這墓碑上什麼字也沒有字,甚至……只是一根木頭矗立在墳前。
這墓藏在深山蘆葦盪中,空寂寂的。
晏傾站在墓前,衣袍鼓風,青衫如飛。
徐清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近,低頭撫摸那豎著的木碑。她看到晏傾平靜地站在這裡,就好像看到時光的浩瀚無情,歲月之下滄海桑田,誰也不能倖免。
太子羨那麼風華的少年,最終居然葬在一個無名山頭。如果不是晏傾自己引路,誰知道太子羨葬在這裡?
徐清圓低頭,心中酸楚:「怎麼能這樣呢?太子羨……我以為至少應該是玉延山那樣的大山,至少有個像樣的碑,有大家寫個碑文……」
晏傾:「是我這樣囑咐的,是我不要那些的。」
他對他的妻子微微笑:「是我說,若我死了,我要葬在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沒有人知道我是誰的地方。我要消失得乾乾淨淨,葬身黃土,身隨山河,生前種種,全都不要。」
他安撫她:「你看,雖然我其他時候運氣不好,但是當年死後的葬身之地,我的手下是滿足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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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跟著晏傾下山。
他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