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漫漫,半生顛沛,回首故人千里遠。漂流四海的客人們,終於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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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好的一生。
九月科舉重開,女科重開。
衛清無與養好身子的徐固廢了那紙和離書。
只到十一月,徐清圓便有了官身,官從小做,她先要去當一從七品的小小主簿,隸屬於大理寺,正是張文升官前所當過的官。暮明姝私下告訴徐清圓,是晏傾向朝廷要走了她,說大理寺缺人。
徐清圓倒是不知道,因她有許多日子沒有見到晏傾……晏傾被朱老神醫帶走,封閉起來去試藥了。
徐清圓去大理寺任職之前,衛清無與徐固比她更為激動。新的歷史從女兒身上開始,日後不知女子為官能有幾人,不知徐清圓能走到哪裡,但是女兒終究成為她想成為的人,他們這對夫妻,終於不算錯得太多。
徐清圓前往大理寺,穿著官服,畢恭畢敬地跟隨著自己的上峰去庫房,整理各類案牘。這位帶她的人,正是張文,張文笑呵呵,讓徐清圓的緊張緩解了很多。
一路行走間,徐清圓迎接著各類打量的目光。
想來昔日韋蘭亭當官時,眾人也曾這樣打量過她。
張文突然停下步子,躬身行禮:「府君。」
那位府君並未吭氣。
跟著張文行禮的徐清圓暗自疑惑為何不讓自己起來,一襲紫袍擦過徐清圓眼底。
徐清圓跟著上峰行禮時,忽然聞到一股清雅寂靜的極為少見的香。她心中一動,悄悄抬起眼——
站在臺階上的年輕郎君芝蘭玉樹,且清且貴,何其的氣質卓絕容貌風雅,他俯眼看著她,目中帶一絲笑。
徐清圓:「……」
晏傾這才抬袖低頭,回了徐清圓一禮。他溫靜安然:「徐女郎不必多禮。」
寬大袍袖擦向她,她的系帶與他的袍袖纏於一處。
張文在旁不自在極了。
徐清圓面容漲紅,滾燙萬分。
張文找藉口走了,這裡便剩下徐清圓與晏傾。晏傾問她要做什麼,聽明白後,他轉身,親自帶她前往庫房。
晏傾平靜十分:「那裡灰塵很多,有許多積年舊案,辛苦徐女郎了。」
徐清圓抿唇。
她左右看看,沒有人看這邊,便快走兩步,跟上晏傾。她低聲:「你是故意的吧?」
晏傾:「嗯?何出此言?」
徐清圓暗惱:「你明明與朱老神醫去治病了,我尋思著我來應卯的時候,你應該不在。結果你卻回來了,回來也不讓風若告訴我……現在大理寺,肯定都在看熱鬧。」
晏傾道:「你我夫妻,本就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如此不自在?」
徐清圓訝了一下,道:「如今倒是你用這種話勸我了。」
她悵然:「我日後要每日向你請安行禮,是麼?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麼非要我來大理寺?」
晏傾側過臉,躲開她質問的目光。他唇角微微噙著一抹笑,聽徐清圓在旁小聲抱怨,他只道:「……只是想照顧你罷了。」
他當日沒有照顧好很多人。
他現在只想照顧好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有這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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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好的一切。
龍成八年的上元節,徐固去接從戰場上趕回來的衛清無,陪衛清無一同在街市上逛。
衛清無問起女兒,徐固含笑:「她自然與小雨在一起。他們夫妻年後要出趟遠門,辦一個什麼案子……明日再登門拜訪我們。女兒嫁人了,我也不好總是追問她每天在幹什麼。
「小雨是個好孩子,不會虧待露珠兒的。」
衛清無與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