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者多,輕傷的除了叫洪月帶著去水匪老巢的,餘下的都?沒有閒著,下山找馬,埋屍,一刻也不得?閒。
伙房裡頭,火也一樣沒閒著,不是在做飯就是熬藥。
這樣緊張又?緊湊的日子,也叫人顧不上去害怕那一日的廝殺,雖夜半時候,總是能聽到些小兄弟們的哭聲伴隨著貓頭鷹咕咕的叫聲一同響起,但?到第二天,一個個又?打起精神來?。
顧小碗在第三天開始,便拿著刀在山裡到處找草藥,奈何冰雹將葉子莖稈砸了個乾淨,這無異於?和冬天挖藥一般艱難。
如?此一來?,她進度減慢,幾乎都?在那野外,人也曬黑了不少,看起來?灰頭土臉的,身?上也多了許多傷。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手?下那幫懼怕她的人對她親近起來?,從原來?的畏懼裡,也實?打實?的變成了尊敬。
縱使她是個女子,年紀也並不大。
一轉眼,洪月帶著人去上游水匪窩已經七天了。
他們是直接乘著水匪們來時的船去的上游,按理說,早該回來了,到了現在卻是杳無音信,不免是叫顧小碗擔心起來。
可在前兩天,輕傷的兄弟們下山去找馬的時候,也?確確實?實?在林子裡看到了對方大當家的屍體,還未發臭,顯然?是受了重傷,一直沒得醫治,又?無水米進口,所以?熬了幾天,終究還是在那大樹根下斷氣了。
所以?,可以?排除洪月他們被上游水匪殘兵反殺的可能性。
於是有人開始悄悄說,那上游土匪窩裡,都是堆成山的黃金珠寶,洪大當家他們必然?是被這些金銀財寶迷了眼睛,所以?帶著去城裡快活去了。
金銀財寶嘛,誰能不愛?便是顧小碗自己也?喜歡得緊呢!聽得這些謠言的時候,便問起明淮:“哪裡傳來的?”這不是擾亂人心麼?
明淮撓著自己頭髮猶如馬鬃長短的後腦勺,茫然?地?搖著頭:“不曉得呢!我也?才聽得。”一面忙要去打聽。
然?還沒得等他打聽到訊息的源頭,那個當日顧小碗以?為?熬不過去的田花兒就來了。
他身上的傷當然?還沒好,走路的時候還要用?樹枝做柺杖,只是每移動著一步,那腹部都會傳來劇痛,所以?他走得尤為?慢。
故而就被顧小碗安排在了灶房裡頭,幫忙燒火,省他再多活動。
這時候他拄著那自制的柺杖慢吞吞地?朝顧小碗走來,同她說,這話是昨天下午,因著吃飯的事情?吵起來,才有人說了那話。
只不過原話卻是這洪大當家他們在水匪老巢裡有沒有金銀財寶另說,怕是特?意跑到那頭躲懶。
說來也?是無奈,早前那上游水匪沒打來的時候,他們這山上人多為?患,吃個什麼都要給掰成兩半,就怕吃了上頓沒得下頓。
可這下一場惡戰死了這許多人,現在糧食多的都有了,然?人手卻不夠用?。
前幾天都在忙著埋人的屍體牲畜的屍體,這兩日又?開始在山下到處找馬,都是需要奔波的苦力活。
可偏偏重傷的人不少,大部份輕傷的又?被洪月帶去了,眼下這些輕傷的,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偏又?不敢怠慢。
先前怕屍體不趕緊埋了,一來是天氣炎熱腐爛得快,招了許多蒼蠅來,容易得病;二來那些屍體,也?容易引來那討人厭的黑鳥。>br />
所以?大家就是拖著傷體,也?不得不賣力勞作。
屍體好不容易都埋完了,可洪月他們還沒回來,所以?還是這撥埋屍體的人去山下找馬。
且不說他們本就受著傷的,莫說是正常人,就是陀螺也?要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可又?擔心這晚了一天半天的,馬跑得更遠,到時候無影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