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杖”竭力招架,商鰲逐漸後退,一邊退一邊咬著牙出聲:
“方久壽,你在這裡臨陣退縮,難道還想回去活命!”
西西惶惶的方久壽,突兀跺了跺腳,嘴裡發出那種比哭猶要難聽的號叫,手揮他的牛角柄寬面短刃,鴨子上架般頂了過來。
方久壽一頭撞入,才挽了幾個刀花,商鰲已拋肩旋步,暴退圈外,只見他拔身遠掠,去勢如電中,還不忘冷冷丟下幾句話:
“方久壽,給我捨命殿後,就算你帶罪立功吧!”
毒魄騰空急追。
聲似驚雷:
“就這麼走啦?商頭兒,‘鬼王旗’與尊駕往後還如何亮招牌、叫字號?”
商鰲的身法極其快速,尤其現在逃命的辰光越發掣似流星趕月,瞬息間已在數十丈外;毒魄起步較遲,已然落後甚遠。
南宮羽長槍點戳下,振吭大叫:
“毒魄,冤有頭,債有主,先截姓崔的--”
毒魄急速回身,目光瞥處,卻何來崔秀的影子?
但見方才崔秀跌坐的地方血跡斑斕,並點點滴滴迄邐路邊,他沿著血跡快步追尋,跟到路旁一片雜草蔓延、野樹叢生的所在,血跡即已中斷,當然,也沒有崔秀的蹤影。
正和南宮羽拼鬥的方久壽,突然丟棄了揮舞著的短刀,雙臂環胸,一屁股坐將下去,完全是一副束手就縛,宰割隨意的架勢。
南宮羽不由微微一愣,一愣之後長槍“嗖”一聲抵住方久壽的喉頭,同時沉下臉來,惡狠狠的低叱:
“孃的,使這種下三濫的苦肉計,你就指望我放過你?好朋友、老子是軟硬不吃,六親不搭,你認命了吧!”
方久壽賴坐在地下,挺腰仰頸,兩眼平視,神色篤定得很--不是那種視死如歸的篤定,而是另一種若有所恃的篤定。
南宮羽火氣上升,嗓門也提高了:
“咦,你還挺穩當的嘛,朋友,別以為你放棄抵抗,我就下不了手殺你,和你們這幫子雜碎加無賴,沒那些江湖道義好講!”
方久壽嘿嘿一笑。
大刺刺的道:
“不是你老兄會高抬貴手,高抬貴手的乃另有其人。”
南宮羽粗著聲道:
“誰?什麼人能攔阻我濺血奪命!”
那一邊,毒魄正形容陰晦,無精打采的走了回來。
瞧見南宮羽的槍尖頂住方久壽的咽喉,忍不住趕緊出聲招呼:
“南宮,別傷他,這個人還算是朋友!”
南宮羽怔了怔,頗為意外的道:
“朋友?毒魄,你在‘鬼王旗’那一夥熊人裡面還有朋友?”
走到近前。
毒魄苦笑道:
“記得我向你提過,‘鬼王旗’曾經有人給我透露了一些訊息,靠著這些訊息,我們才能堵上崔秀,狙擊閻四姑,不論提供訊息的人是否情願,好歹也算幫了忙,南宮,以怨報德的事,我們不幹。”
南宮羽收回長槍,指了指方久壽:
“難道說,透露訊息給你的人,就是坐在地下的這位?”
點點頭。
毒魄道:
“正是他,方久壽。”
南宮羽笑了:
“他就是方久壽呀,倒看不出還有幾分擔當,只差一點我就叫他夭壽啦!”
方久壽容顏不變的道:
“我早知道毒老兄不會殺我,關鍵在於我個人對時機的運用與形勢的拿捏,但要看準,就可保命,總算老天保佑,叫我度過這一劫……”
南宮羽若有所思的道:
“莫怪我伏在小山頂上就已發覺,你對眼前這場拼殺似乎頗不熱衷,你的夥計們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