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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過你不準再接近錯生,張小司,你是個小人!”
“你放心,我什麼也沒有做。”張小司甩開連君上的手,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向街的那一頭,“我等著那一天到來。”
“混蛋,張小司,你是個混蛋!”
我全身瑟縮著,張小司的話語縈繞在我耳旁消散不去,我的心臟猛烈收縮,腦中的某一部分像是在被啃食,劇烈疼痛著,不可能,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這件事,不可能,不可能!
“我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和他見面!你為什麼不聽,林錯生,你腦子裡是不是長著草!”連君尚搖著我的雙肩,“你——錯生,錯生——你,你怎麼了?喂,醒醒,錯生,錯生——”
連君尚不是我的親生哥哥,他的母親姓連,名小小,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子,我第一次見她時覺得她就像是我的母親,全身都散發著慈愛溫暖的氣息,她背對陽光,俯下身子,烏黑的發垂落在我面前,被夏日的清風吹起,掃在臉上癢癢的,我一時間恍惚了,撞入她懷裡,慢慢就沉浸在她的香氣裡睡著了。那之後的兩天,我一直在想念她的懷抱,等我再次見到她時,她全身腐爛,濃膩惡臭的膿水從她化了的手臂,腿上流下來,她瞪大了雙眼,蠕動的蟲子爬過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球,曳了一道弧線。
連君尚是一個名人的私生子,因為家族遺產的問題,他的母親被人殺了,他因為之前被藏在床底的櫃子裡而逃過一劫,我們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可只有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
這個世界總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瘋狂,在那所純白色的精神病院裡,我才覺得這一切很正常,這才是生活的原貌。
我醒來時周圍也是白色的,醫院裡的護士醫生在我身旁走來走去直到我眼花為止。門口,連君尚正在罵蒔子如,我聽的真真切切。
“你為什麼還讓她見了張小司!”
“連君尚先生,我和她不小心走散了,而且我很快給你去了電話不是麼!”
“如果我可以看著她,還拜託你幹什麼?”
“你要搞清楚,連君尚!”蒔子如啞著嗓子,努力抑制著哭聲,“我願意保護錯生因為她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因為你拜託我的緣故!你憑什麼衝我大喊大叫,臭鬼,你憑什麼!”
“我,我,你——”連君尚支支吾吾的樣子把蒔子如的眼淚引了出來,頓時手忙腳亂,“你哭什麼,我說話一直都這樣,喂,別跑啊——好啊,矮冬瓜,看我再收拾你!”
我咧開嘴笑了,側頭看著連君尚,叫了一聲,“哥哥。”
“錯生,你醒了?”
“我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暈倒了。好點了我就送你回家。”
“哥哥——”我抓住連君尚的手,顫抖著雙唇,“我不能再回家了。真的,回不去了。”
“為什麼?張小司和你說了什麼?”
我看著連君尚緊張的神色和佈滿紅絲的眼睛,再也隱瞞不下去,我害怕這個秘密會在心頭腐壞,慢慢把我從裡到外都侵噬了。我歪著腦袋,眼淚流在連君尚手背上,吐露著我最後的尊嚴。
錯生,和自己親生父親亂倫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你對林玄遠抱著扭曲的感情,對吧。
“你,你說什麼?”
我難以再言語,聽著他一聲高於一聲難以置信的訊問,我只能緘默不言,我以為自己有勇氣將這個秘密死守到我死去為止,沒想到它破裂的如此迅速,讓我措手不及。
“你和玄遠,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錯生,你們發生了什麼!”
“先生,這是醫院,請不要喧譁。”
外面有聽到響動的護士進來,卻被連君尚粗暴地甩開,他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嗓子都吼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