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神色微沉,“你跟我走,無極宗不會攔我。”自己的身份足以保她平安。
鄭芬淡然道:“我若離開日後也只是活著而已,活了幾百年早活夠了。”她都活了幾百歲了,如果不能進階,早活夠了,又何必貪生怕死?
黑衣女子不以為然,“你以為你家那些老不死會跟著家族陪葬?恐怕早一個個想逃了。”
鄭芬說:“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拋棄家族苟且偷生自己道心,而且一旦離開,人族的地界再無自己立足之地,只能去妖族領地,依附旁人而生,這又有什麼意義?
她突然皺了皺眉頭說:“走吧,再不走,無極宗那小丫頭就要把水陣都滅了,屆時我沒有餘力再看顧你們了。”
她感應到水陣四處節點已經破了兩處了,不由暗暗詫異,這四處節點是老祖宗特地移來的海眼,小丫頭到底有什麼依仗,能這麼短時間內破了兩個海眼?
黑衣女子眸光微閃,“她是凌霄道君的徒弟?”yhubo
鄭芬抬眸,“你不能在這裡動她。”
弱者最可悲的地方就是,明明可以壓制對手,卻因各種原因放棄。姚淺是姬凌霄最寵愛的弟子,不能死在這裡,不然這孩子也保不住,姬掌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鄭家人。
黑衣女子正想說什麼,看到鄭芬又將嘆息壓在心底,“我走了,別的不能保證,至少能保他一輩子平安無憂。”
鄭芬微微一笑,“這就足夠了。”鄭芬五百歲就結嬰,還有親人活著,這孩子是她胞妹的兒子,她妹妹是金丹。這次家族大劫,她們要身殉家族,孩子卻是無辜的。
她讓黑衣女子站在陣心,以陣法龐大的靈力,一舉將兩人送到了北原。那裡是妖族的地盤,無極宗不會輕易涉足。
姬明石、裴長松若有所感的抬頭,“走了兩個小蟲子。”
姬明石譏笑一聲,“走了更好,不走,那些老不死怎麼可能會放心?”
鄭芬這般一心身殉家族的都有私心,更何況其他人?不少人都想離開,奈何被家族束縛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給族裡陪葬。
鄭氏主島的密室裡,坐著五名容貌年紀各異的修士,這些人看著彷彿是凡人,但又個個氣度不凡,坐在最中間白衣人看著年紀最輕,好像十七八歲年紀,但黑眸深邃,猶如星空,讓人不敢久視。
密室中央立了幾盞琉璃鏡,裡面清晰顯現了四象陣各處情況,其中以青龍陣崩潰速度最快,四個海眼目前僅留一個,白衣少年若有所思道:“負責青龍陣是姬凌霄的弟子們?”
“是的。”旁邊的人低聲道,“目前在陣中是他第五個徒弟和幼徒,要對他們下手嗎?”
白衣少年說:“再移幾個海眼過去,我倒是要看看姬凌霄的弟子有多大的本事。”
鄭芬不敢對姚淺下手,是顧忌侄子逃不走,白衣少年卻沒這等忌諱,若是能殺上幾個姬凌霄弟子,對鄭家來說也是一份投名狀,“時間差不多了,你們都該去準備了。”
四名元嬰修士屈身退下,白衣少年看著琉璃鏡中一處處被攻破的陣法,眸色深沉,若是能再晚幾年,又何至於如此?他正待走出房門,突然神色微變,“誰!”
“想不到鄭家居然還藏了一個陽神,果然商人都狡猾。”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笑眯眯地憑空現身,如果老者不是憑空出現,而是走在大路上的話,這位看起來跟普通凡人老頭沒有任何區別,他甚至看著比一般老者更慈祥和藹。
白衣少年卻如臨大敵看著這位老者,“褚巨山?”
褚巨山微微而笑道:“已經好久沒人這麼稱呼老夫了,要不是你提起,老夫都快忘了自己名字了。”
白衣少年冷然說:“無極宗前任掌門誰不知道?貴宗是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