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回來看看,溫菱見到他還活著的神情,估計早就被拋屍荒野了吧。
只不過很可惜,他並沒有從溫菱的臉上發現他想要的東西。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知樂他自己也說不清,現在對溫嶺到底是什麼樣一個感情。
說恨好像不足夠。畢竟一開始溫菱帶自己逃離那個地方時,知樂對她也是心存感恩的。
說不恨好像也不足夠。畢竟沒有這一絲恨,他也沒有一直活過今晚。
知樂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腦子一片混沌,加上身上傷口帶來的疼痛,讓他無法入睡。
他就這樣硬生生的熬到了天亮。
當晨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照到知樂的臉上時。
他才驚覺,天亮了。
光已經照進了黑暗。
在陽光的包裹下,身上的傷似乎沒那麼疼了。
知樂蓋上陽光新織的被子,就這麼睡了過去。
這“新被子”似乎很是舒服,連江俞來找他,都沒有發現。
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的女人,抬眸看了眼旋梯上下來的人。
神色交匯,溫菱從江俞的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看著眼前冷漠的女人,江俞躊躇後,啞著嗓子說道:“這段時間,他太累了。”
“你不累嗎?”
溫菱的回答,就像是一把利劍,直戳人心。
對呀。
在這段時間裡,誰不累呢?
溫爺對他們的控制;
時晏安的野心;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這每一個都像是巨石,重重的壓在他們的心頭。
稍不注意,巨石就會將心臟碾成齏粉。
捧都捧不起來。
知樂,一個將大不大的孩子,對於他們來說無足輕重。
沒有了他,還會有下一個。
無傷大雅。
這一點,江俞其實很清楚。
只不過,溫菱一開始對知樂的態度,影響了他罷了。
而自幼就見過黑暗的知樂,怎麼會不知道呢?
不過是心存期待。
也,僅此而已。
...
溫菱等人在國內的大刀闊斧,並不是沒有人察覺。
但都沒有人,將其抬到明面上來。
宋瑾在公安局這種大量資訊流通的地方,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就有所察覺了。
只不過,動手的時間遠超他的預想。
實實在在的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為了配合她,宋瑾來不及改變原先的計劃,直接下河淌水。
甚至連河裡的石頭都未曾扶上一扶。
這樣的決定,讓此時的他們相安無事,卻給後來的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的宋瑾將自己疲憊的身軀嵌進陽臺的搖椅。
叼著嘴裡未點燃的香菸,呢喃:“如果月亮失去了太陽,它將黯淡無光。”
“所以呀,我的太陽,我不能沒有你。”
他就著夜裡的冷風和心裡的思念,漸漸睡去。
...
自從知樂出事後,溫菱身上的眼鏡更多了。
那些無一不是想趁著溫菱死的時候,上去分一口肉、喝口血。
一個本來就存在怪異身份的人,倒臺的時候,沒有人會惋惜的,只有陣陣掌聲。
生性多疑的溫老頭對於溫菱明面上的放權,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她,令其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