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福宮那邊兒,不知道倪曄琳又會得意成什麼樣子。
雲妃拿起詩來,她先前看這首詩,一見開頭就以為必然又是不得寵的妃子訴苦,來哀求她在皇上面前說好話的,所以隨手就擱在一邊了,此時再仔細看去,詩後的題記上果然寫著,“月下感懷,成詩與畫,聊表心意”等數語。
雲妃恨恨地把詩軸一摔,半響,又轉而笑道,“哼,幸虧是個已經死了的短命鬼。”
“這些都是衛才人生前所作?”齊瀧開啟一幅卷軸,不期然畫中是一個美人,麗質天生,旁邊附了一首小詞:香清寒豔好,誰惜是天真。玉梅謝後陽和至,散與群芳自在春。
“這是衛才人原本的自畫像。”蘇謐道。
齊瀧忍不住悠然神往。半響又問道,“你還記得衛才人是何時臨摹的那幅‘瑤池仙品’?”
“奴婢記得是在才人十四歲的時候,才人的生母柔妃娘娘得到了這樣一副畫,之後才人看著喜歡便去討要,可惜柔妃娘娘不給,只好自己臨摹了一副。”
“你可記得清楚?”
“奴婢記性雖然不好,卻也記得,是在衛國宮廷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才人一直常說這幅畫臨摹的最像,頗為引以為傲,所以後來進了齊宮也一直帶在身邊。”
“朕竟然不知道這幅畫一直是收藏在衛宮之中。不知這畫現在在哪兒?”齊瀧的語氣忍不住有幾分急切。
“當年侯爺歸順大齊的時候,所有宮中收藏盡數封存由倪大將軍命人看守點數,一起押送入京,必然是帶進了齊宮之中了。難道皇上沒有見到?”
倪大將軍就是倪貴妃的生父倪源,當年就是他帶兵滅了衛國,衛王歸降齊國之後,被封為南歸候。
齊瀧沒有說話,倪源班師回京之後,把衛國所擄獲的婦女財物盡皆上繳,但這幅畫並沒有被繳入宮中。
出征的將士劫掠敵國財貨女子都是不成文的規矩,只要不是太過分,一般沒有人會去追究,可這幅畫卻是先帝想要的,朝中上下人盡皆知。
“哼,也不知道他還私自留下了什麼……”
他思慮了片刻,回過神來,抬頭眼見蘇謐靜靜望著自己,一雙眼睛宛如一弘清泉,滿是靈動之氣,令人不飲而醉。
“你叫什麼名字?”他看著眼前的女子,饒有興致地問。
“奴婢名喚蘇謐。”蘇謐含羞低頭道。
燭光下,肌膚潤澤,宛如珠玉,他忍不住有幾分動情,將手中的畫軸一卷,走近蘇謐道:“你入宮多久了?”
“奴婢入宮已經快有一年了。”蘇謐含羞道。
齊瀧忍不住走進將蘇謐扶起,只覺得觸手溫潤,異香撲鼻,道,“難怪人常說衛女多嫵媚,今日朕才信了。”一邊輕輕攬蘇謐入懷。
“皇上,”蘇謐低頭微微一掙,從齊瀧懷中掙脫出來,“衛主子剛剛去,身為奴婢豈能……”
“那又如何,朕封你為更衣,為衛才人也算全你這一份忠心了。”
“還望皇上恕罪,衛才人與蘇謐有大恩,又待奴婢情同姐妹,蘇謐不敢為此不忠之人。”蘇謐後退了幾步,抬起頭直視著皇帝,一雙神采嫵然的清水妙目之中全是堅持。
齊瀧看著眼前那雙眼睛,即像是冷若冰霜,又像是含情脈脈,恍惚之間,只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醉人心絃。鼻端又縈繞著一絲清幽動人的香氣,若有還無,撩人心魄,讓人越發情難自禁起來。
齊瀧抬手拂去蘇謐眼前的劉海兒,讚道,“好一雙秋水為神,為什麼要遮起來呢?”
“皇上……”蘇謐婉然低下頭,不勝嬌羞。
“高升諾!”
“奴才在!”高升諾連忙跑到門外高聲應道。
“傳朕的詔,才人衛氏純惠良佳,才德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