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好聽的誓言也無法撼動安久半分心緒,可是此刻楚定江不加修飾的言辭,卻讓她有一絲動搖。
如果在這個世上,有一個人會陪著你直到死去,想想都覺得很圓滿。
“如果真能夠像你說的一樣,何必婚姻。”安久不要那樣的捆綁。
楚定江沉默半晌,伸手抱住她。
陪伴一生。有時候朋友也可以做到,她還不明白夫妻與朋友之間的差別。
“也罷。”楚定江坦然接受失敗,也不再強求,擺出豐盛酒菜與她共進晚膳。
安久喝了一杯酒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說讓你殺了魏予之,你偏要留他,他現在能把你挖出來,改日就能挖坑把你埋上!”
楚定江笑著給她再滿上一杯。“你說的事情,我已悉知,小事一樁而已,他暫時不會把我扯到明面上。”
“為什麼?”安久嘬了一口酒。
“因為華氏有用。他要在合適的時機激化華氏與皇帝之間的矛盾。”楚定江泰然自若的飲酒,篤定道,“他不會不顧大局。”
如果皇帝得知華氏二子親自潛入控鶴軍的事情被揭露,一定會滅了華氏。
安久道。“他是不會,但華容簡就未必了。”
因為這件事情,華容簡連她都怨上了。
安久多少能夠明白華容簡的心思。世間那麼多人為了求得榮華富貴情願犧牲親人,他失去了一個母親,擁有了尊貴的地位和用之不盡的錢財,而父親是真的父親,兄弟也是親兄弟,華氏沒有一個人虧待過他,就連華氏在控鶴軍中安插暗線的事情都讓他知道,如此種種,教他為了生母去弒父殺兄,他恐怕很難做到。可這一口氣,他又始終咽不下去。
且不論此仇能報不能,單是被人擺佈命運就足夠窩火了。
“他最多會對我發難,這些年我也關注過他,華宰輔倒是沒有疏忽教育,他還算有幾分本事,只是成不了大氣候。”楚定江晃了晃杯盞中的酒液,“畢竟被人刻意寵溺了那麼多年,他的能力遠遠不敵華容添。”
楚定江道,“若要乾淨利落,殺了他便是。”
安久放下酒盞,“該殺的人不殺,卻要殺一個無辜之人!說起來是因為你一己之私才把他逼到今日這一步。”
楚定江酒盞停在唇邊,“阿久,你……這樣看待我?”
安久不是一個有慈悲心的女子,她之所以會這樣說,必定是因為華容簡在她心裡也佔據了一定位置,這讓楚定江感覺不太好。
“我說錯了?”安久蹙眉。
“沒有。”楚定江面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你說的都對。”
可是阿久,人都有私心,倘若你的心真是在我這裡,就不會為了華容簡對我說這種話。
“你想讓我怎麼做?”楚定江問。
安久一時語塞,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無論楚定江怎麼做都於事無補。
“關於他生母的死,只有我一個人知曉,想要把事情圓起來也不難。”楚定江抄手看著她,沉靜的目光中暗藏複雜,“我和他,在你心裡是同樣的位置?”
這個問題把安久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
在安久沒有說“睡覺”的話之前,楚定江也不能確定,在她說了之後,他才向前邁了一步。他如今明白,他與安久的步調不同,他這一步邁的太遠了,已經超過她畫定的範圍。
如今彷彿一切又回到原點。
安久一臉糾結的想了半晌,她很難清除的區分楚定江與華容簡在自己心裡有什麼不同,但她很清楚,“你比他重要一點。”
如果楚定江和華容簡同時遇險,她肯定是先助楚定江,由此,她判斷自己覺得他比較重要。
“我先送你回去吧。”楚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