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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趙六哥?”陶碧兒一聽動靜,“嚯,他們怎麼打起來了!”再一想便覺不對,“大哥腿還傷著呢!”

當下凝眉揚聲道:“趙六哥,你欺負一個病人,勝之不武!”說著話便要推門進去,往屋裡一看,當下便怔住了:只見屋裡狼藉一片,所有花瓶、博古架、檀香爐,能砸了都砸了,兩人站在屋裡兩頭喘著粗氣,顯然也是打累了。看起來,受了傷的陶墨言顯然吃了大虧,身上的衣裳破了,頭髮也有些凌亂,嘴角隱約可見血跡。而趙戎,卻是完好無損地站著。

陶碧兒一見心裡頭頓時躥起無名火,對趙戎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六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衝進來打人,算是什麼道理!”

“君子?你問問他,他這麼大一個男人,光知道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趙戎狠狠吐了口唾沫,落在地上全是血。

第115章 魚蒙

趙戎不由暗暗罵道:”媽的,打個架都來陰的!我是處處照著他的臉打,他倒好,全傷我看不見的地方,若是叫旁人看見,定要說我欺負一個傷患!”

一壁想著,一壁咧著嘴揉揉自己的腰。想起那日宋研竹半蹲在地上的樣子,趙戎心裡頭的氣便一叢一叢拱上來。打得滿地狼藉卻也不能洩了他心頭的憤懣,他隨腳一踢,只見一個畫軸咕嚕嚕滾開來,隱約露出其中一角。

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綠意盎然裡帶著處處生機,一個穿著藕粉色衫裙嘴邊帶著得意的笑容,恣意地站著,眉目生動,躍然紙上,像是下一刻就會從畫裡衝出來,笑完了眼睛叫他:“六哥,好久不見。”

“這是……”趙戎怔了一怔,陶墨言卻是快速地走過來,彎下腰去,將那副畫卷好,握在手上。

“碧兒,你先出去!”陶墨言沉聲道,陶碧兒遲疑道:“可是……”

“出去!”陶墨言眼風一掃,陶碧兒二話不說,飛一般走出門外,見了陶壺,不由撫著胸道:“大哥好可怕!”

自從他從蘇州回來,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比起從前,更加刻板,更加嚴苛,更加不苟言笑。爹孃問了幾回,他為何受傷,他卻是隻字不提,便是他身邊的小廝,也是守口如瓶。

恰如這一回,她不由低聲問陶壺:“大哥這是怎麼了?”

“額……”陶壺習慣性望天狀,陶碧兒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猜也能猜到。”

這世界上,能牽動她大哥情緒的人,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話本子上說:情之一物,教人生,教人死,教人愁腸百結,教人疑惑萬端,明明無蹤可尋,卻又偏偏讓人……心甘如怡。這麼神奇的東西,偏生她看不透。

她有些糾結地拽拽陶壺的手,道:“上回我從大哥那偷回了幾本話本子,都看完了,明兒你幫我再偷幾本出來!”

陶壺:“……”

屋子裡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陶碧兒將臉貼到床上,只看見趙戎的背影,她吐了吐舌頭,嘆了口長氣。

那一廂,趙戎心裡也是千頭萬緒。他一向粗枝大葉,可是方才畫面上的人他卻認出來了。定定心,才發現拳腳無眼,二人打碎了一地的東西,可是陶墨言的書案卻是始終安好,上頭擱置著未乾的毛筆,隱約可見鋪設著的宣紙上畫著什麼。

心頭一動,他便要走過去,陶墨言還要再攔卻也趕不上他的腳程,一張畫完完整整落在趙戎的跟前——

紅紗羅帳、繡被錦褥,處處透著喜慶的拔步床眼沿,坐著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子,紅蓋頭堪堪挑起一半,只見女子眉目靈動溫婉,怯生生的抬起眼,嘴邊掛著羞澀的笑意……便是透過畫面,也能感受到她的含羞待放。

這分明是個新嫁娘,可偏生那個新嫁娘的臉,是宋研竹的。

“你……”趙戎竟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