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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在那時的溫淩眼中, 他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女孩的眼睛像是有力量, 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望著他。好似如果他此刻說「不」,她就會萬念俱灰。

傅南期被觸動,安靜了片刻。後來他到底是不忍, 幫了她的忙。

溫淩當時太混亂了,不大記得他是怎麼幫的忙,也無暇去想他為什麼簡單一個電話就能幫她訂到已經賣完的票。不過,他只打了個電話,確實幫她定到了下午2點的機票,還把她送到了機場,並叮囑她「路上小心」。

溫淩站在機場大門口,望著那輛銀色的勞斯萊斯遠去。

不知為何,鼻子忽然一酸,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胸腔裡流淌,好似要漫溢位來。

……

溫淩到底是沒有見到溫柏楊最後一面。

獨自一人料理完哥哥的喪事後,她在火化場站了很久,看得張媽心驚肉跳:「……小姐。」

溫淩搖搖頭:「我沒事。」

張媽望著她漠然的面孔,心裡反而更加擔憂。

溫淩的母親溫葶也是出身書香門第,雖然家道中落,底蘊還是在的,在老城區有幢洋樓,放現在摺合成現金恐怕也要幾千萬。

不過,她遇人不淑,結婚不到兩年就被掃地出門,回老家後雖然改了嫁,仍是鬱鬱寡歡,還染上了陋習,成天酗酒賭博,那點兒積蓄早被揮霍殆盡。

溫柏楊和溫淩其實沒有血緣關係,是她繼父帶來的孩子,不過,從小到大的情分,兩人比親兄妹還親。

人總是忍不住下意識抓住自己所剩不多的溫暖,可抓得越緊,失去得就越快,就像指縫中流瀉的沙。

回到北京後,溫淩連著幾日都格外沉默。

有幾次去跟傅南期匯報時,還會走神。好在傅南期什麼都沒說,只是多看她一眼,或者叩一下桌面。

溫淩自然也明白過來他是提點,不過應是顧念她剛剛失去至親,沒有多加苛責,溫淩由衷感激。

因此,更加努力工作,收拾情緒。

這個禮拜六,溫淩終於湊夠了15萬,給傅宴的帳號裡打了過去,發完後就關閉了轉帳收款功能。

回頭她忍不住又看了看帳號餘額,盯著那隻剩四位數的數字,眼前陣陣發暈。

——這是她工作以來的所有積蓄了!

之後幾天,溫淩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

有時去紫光科技跟傅平商討專案程序,有時也打電話跟傅南期匯報。不過,他時常出差,國內外往返,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不遇到重大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敢輕易打擾他。

日子就這樣一復一日,在忙碌之中漸漸平靜下來。偶爾站在窗邊回憶起來,過去幾年發生的事情像一張張老舊的默片,被塵封在泛黃的相簿裡,那樣不真實。

四年感情,竟然像是彈指而過。

其實也沒有那麼痛苦。

但是,有時候空閒下來或者不小心從抽屜裡翻到傅宴的東西,總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他,想起過去的種種。

心裡像是空了一塊似的。

不過,已經作出的選擇,她是不會回頭的。她心裡清楚,她跟傅宴不合適,永遠都磨合不了。

到了年底,產業園新的流水線已經建立,溫淩擔任總負責人,工作變得更加繁忙。

她也沒有那些閒工夫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傷痛,這句話一點不假。有時工作到夜深人靜,她抬頭看一眼手機,再看看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的辦公室,心裡有些唏噓。

過幾天,專案的再次審批終於透過了,喜大普奔,晚上她就跟程易言、許文佳幾人一塊兒去吃飯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