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不顧巴圖魯的阻攔,怒氣衝衝地衝到了偏殿王寶釧住的小別苑中。
門口看守的侍衛一見是公主,連忙跪下請安,代戰卻是怒意非凡,抬手就揮開了他們,一個勁兒地往裡頭衝去。
王寶釧把門關著,代戰伸腳重重一踢,門哐嘡一響,嚇得王寶釧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她看到代戰這般模樣,知道是薛平貴那個二貨著惱了公主,如今來尋事情來了。怕是自己也立刻同那兩個侍女一樣轉眼間就變成死人,王寶釧心下不由得一陣恐慌,可表面上卻還要故作鎮定,偏生手顫抖著洩露了她的怯意。
代戰看著王寶釧,仰著臉哼了一聲道,“jian婦,我夫君道是你勾引了他求著做他的正妻,我看你也就是個勾欄院裡出來的下作貨色,我¥&……%¥&……”
王寶釧被她這番如同潑婦罵街般的話語給震驚了,好歹是一國公主,沒想到粗俗起來竟然也可以這般,怕就怕她一揮手後面跟來的侍衛就要結果自己的小命。
能屈能伸的王寶釧連忙跪下磕頭道,“公主,民婦也並非有意與公主爭夫,民婦願意將薛平貴交予公主,公主,你——”
一記耳光打得王寶釧眼冒金星不辨南北,就聽代戰道,“你以為夫君是什麼,你說讓就讓?虧他還對你一片忠義,你根本不配。”
王寶釧心裡很想冷笑,可形勢逼人,她此時實在不能逞口舌之快,咬咬牙,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意便在腦海中成型,把心一橫,王寶釧抬頭道,“公主,其實我自願退出,您若不放心,儘可將我驅逐,或者你便是要賜我一死,我也無話可說,但求公主給我個全屍,我只求死前,再與薛平貴飲一杯冷凝春。我聽人說,喝了那酒,往後生生世世,便是再怎麼相遇,亦不能有緣分,我與他這段孽緣便就此終結,懇求公主成全。”
其實王寶釧早就看出這代戰於情事上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如此愛薛平貴,肯定貪與他生生世世,她自己這麼一說,哪怕只是胡謅,她也肯定樂意,得了冷凝春,再哄騙薛平貴喝下,說不定一切還有轉機。只要自己捏著薛平貴的命,她代戰公主也不敢將自己如何。
雖然這麼做有些對不起薛平貴,但卻是薛平貴將她拖入這一攤爛事在先,她也不是真心要害薛平貴,到時候等自己與李飛白重逢了,再給薛平貴解了藥性自當了結。
雖然代戰對王寶釧的說辭將信將疑,但是一旁跟著的巴圖魯卻幫著勸道,“公主,這小娘子也算是知趣兒的,死前的心願你便滿足了吧,到時候駙馬若再怪罪也怪不到你,便全是她自願,又奈你何?”
代戰聽巴圖魯這般一說,怒氣消了不少,想到這女人居然肯自我了斷不用髒了她的手,也不由得有些勝利者的洋洋得意,哼了聲道,“那便這樣吧,巴圖魯,你看著點。”
巴圖魯見自家公主終於高興了些,也放下了心來,笑應了。
王寶釧在一旁看著他們主僕二人可以如此漠視人命,又是怕又是恨,可如今,她已然沒有退路。
故意做出一副哀傷的樣子,本是刻意為之,可是當她思及自己若此番不成功便要成仁,再也不能見到李飛白,雖然知道靈魂不會消散,可這一世的記憶卻再也不能追回,難過和哀傷不期而至,要了嘴唇,卻忍不住還是有兩滴眼淚在眼角溢了出來。
巴圖魯轉身見她神色那般悽楚可憐,不由得也搖頭道,“你還有什麼心願,今日一併了了吧。”
王寶釧兀自難過著,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巴圖魯道,“我,想吃沒有剝皮的迷棗。”
巴圖魯想來是不知道迷幻春同迷棗的關係,點頭答應了,待確認她沒有其他的要求後,也跟著匆匆離去。
王寶釧在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的時候,心也一點點往深淵沉去,生死懸於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