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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涯番外(二)

洪涯聽在心裡,怦然心動,但念及自己還有別人不知道的一條退路,好容易忍住,道:“怎麼個試探法?金國方面準備做到何等程度?”

“在五國城中尋個名聲不錯又和皇家沾親帶故的,讓他帶個二位太上皇最好還有太后的書信回去,你知道對面是最講君臣孝道的。”秦檜看上去有那麼一點把握。

洪涯很想以自己在南陽授官和齊國接受訊息的經歷告訴他,所謂二聖,在趙官家心目中,其實可能根本不算什麼。而且這位趙官家是個不同以往的,很有可能連遮掩都不願意遮掩。但是他終究也沒有說出來,不是因為別的,他真的也想回家。

“金國那些蠻夷哪裡想得出這種主意,想必是會之兄的手段吧。可我說句實在話,這位趙宋的新官家,既然能在堯山取得那樣的大勝,必然是個性情剛硬之輩,你若是找個有汙點的,只怕他直接說你是間諜就砍了。若是沒有汙點的。人家自能回東京過快活日子,為什麼還要幹這殺頭的買賣?”洪涯也畢竟想到了關鍵問題。

說到這個,秦檜也是無奈,說一千道一萬,都怪這個趙宋官家太強,為什麼就要贏了呢?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妙計可以想了,“前宰執鄭居中次子鄭億年,他是我內子的表弟,此人還有好多親眷在北面,多少比別人牢靠一些。就算真如賢弟所說,我也留有後手,派一個心腹跟著他。”

此時正是八月底,北地寒冷,紫色菊花已經開滿庭院,讓洪涯想起那句“遙憐故鄉菊。”最終什麼也沒說。

此後,洪涯雖然心裡一直焦慮著。,也不得不按照粘罕的指是來往於大名府和濟南府中間。堯山一戰,天地換了個顏色,愁眉不展的是金國高層,但到了齊國皇帝劉豫這裡就要命了。

誰不知道他本來是趙宋官員出身,一朝做了這個皇帝,就是對整個士大夫集團的背叛,整個宋國為了政治傳統也不會對他手軟,寧可和金國和談,也不會饒他一命,而一旦和談,死的最快的就是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和手握實權的大都督李成來往密切,暗中勾勾搭搭,洪涯都冷眼看在心裡。但也不準備說些什麼,他早就想從這泥沼中脫身了,哪有空管別人死活?

但是這一來一往的,難免牽扯經歷,直到鄭億年差點被趙官家以“莫須有”給弄死了。他才從那名叫做高益恭的僕從那裡知道了事情始末,然後由內自外的失望。但還是強打精神把他送到秦檜那裡。

這一兩年交往,他也看出來了。這個人沒底線是真沒底線,自私是真自私,但還是有點兒水平的。

不料面對這樣的訊息,秦檜也是失望透頂,“南面那位如何這般決意?我竟還是有些不願相信……”

洪涯帶著幾分酒氣,盤腿坐在女真人從遼東傳來的火炕之上,捧著一碗解酒茶連連搖頭,又聽得秦檜道:“我也不過是給金人寫了幾篇文書,便要不赦?昔日靖康中的功勞苦勞也全都抹了?”

洪涯幾乎失笑,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認識到對方的虛偽至極。你說這話有什麼意思,還委屈上了?那宋金大戰中死節的那麼些大臣,無辜被牽連的那麼多百姓算什麼?投降了就是投降了。還裝什麼英雄好漢,認認真真謀劃自己的出路才是真的。

“會之兄,我也不是有意嘲諷你,若是五國城那兩位說什麼國仇家恨?我只當它是在放屁。但你是沒有見過這位趙宋官家親臨戰場的,我卻是親眼在鄢陵見到他命全軍渡河,砍斷浮橋。這人連自己都不給自己留餘地,憑什麼給我們這些宋奸留餘地。”

洪涯發現,自從母親走了之後,他好像徹底撕下了臉皮,什麼也沒有好騙自己的了。

但秦檜畢竟是秦檜,還是三言兩語打動了洪涯的內心,也說出了他之所以成了降人的關鍵。

就靖康和建炎前期金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