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離開酒吧時,酒吧里正播放著《好人一生平安》。凱瑞雖然沒找到盲人,但盲人讓她回憶了父親,讓她重溫父親在酒店喝酒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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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翔著的自由精靈1(2)
凱瑞回到母親家,母親已經起床了。她似乎已經好多了,也不咳嗽了。母親病稍微好一些,就要工作了。母親是用工作,填補心靈空虛與寂寞的人。凱瑞知道母親的秉性。母親工作時,不喜歡有人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這正是母親自父親去世後,長年一個人獨居的理由與原因。於是,凱瑞只好回自己的家去。凱瑞回到自己家中時,對阿芒的不開心已經煙消雲散。她想,她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女人。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只有自己做出成就來,才是最大的安慰。於是,凱瑞的心又回到自己的藝術世界。她覺得只有在自己的藝術世界裡,她才是一個飛翔著的自由精靈。
這會兒,凱瑞想起了兒子。兒子一個星期回家一次,與她共享天倫之樂。兒子已經上初中了,兒子的理想是長大當一名飛行員。兒子與前夫餘葉一起生活。餘葉的每一個女朋友,兒子知道了都會悄悄地告訴凱瑞。兒子說:“家裡來的阿姨,他最喜歡鬱老師。鬱老師就是他小學裡的老師。”
凱瑞有些納悶,莫非餘葉早在兒子讀小學時,就與鬱老師眉目傳情?
電話鈴吱啦啦響了起來,那是英子來的電話。英子已經很久沒來電話了。這個曾經讓凱瑞陪她一起去尋找黑子兇手的英子,常常令凱瑞牽腸掛肚。可她卻一去沒了音訊。原來她先是跑到深圳歌舞廳做歌手,後又嫁給一個港商了。如今她是香港某個家庭的家庭主婦,家裡有別墅和汽車,生活過得相當不錯。還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孩子也不用她自己帶,家裡有菲律賓女傭。她只感到無所事事,除了打麻將還是打麻將,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拼搏、奮鬥。
凱瑞覺得英子變了。在這個物慾的世界,稍不注意,世俗的東西就會侵入人們的內心。一個女人,一旦沒有了內心的思索,就會變得俗不可耐。凱瑞想英子為了嫁給港商,頗費了一番力氣。如今英子可以牽著她的狗,在花園裡款款散步。英子已是一個有錢又有閒的富裕女人了。然而物質的富裕,也導致了英子精神上的蒼白與貧窮。凱瑞覺得她已經與英子,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了。於是凱瑞藉故有事要辦,擱下了英子的電話。
現在,凱瑞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她感到有一種令人迷惘的神情,正在她的潛意識裡萌動。她想起南唐李後主的詞:“……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飛翔著的自由精靈2(1)
凱瑞終於登上了赴法國巴黎的航班。她憑窗遠眺,機翼下煙水茫茫,疏密有致的白帆亮星點點,把她的思緒一下拉到塞納河畔的巴黎,拉到了阿芒身邊。說實在這是她夢寐已久的地方。在她的感覺裡,巴黎是個永恆的城市。歷史、古蹟、藝術,甚至巴黎這個名字的本身,都能使人聯想到美麗、浪漫和冷傲。
現在,飛機在萬米之上的夜色裡平穩飛行。機倉裡,放映著英文版的好萊塢電影。凱瑞英語不錯,全能聽懂,可法語她還半句不會。她決定到巴黎後,首先學法語。
離開家鄉,凱瑞向母親道別時,母親是堅強的。她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流露出離情別緒的痛苦。反倒是阿芒的父親,凱瑞一到他家,他就沮喪地說:“我們老了,不想你們跑那麼遠。你們這一去,我都見不到你們了。”他的話,讓凱瑞心裡一陣酸楚。凱瑞望著阿芒的父親,就想起曾經採訪他時,他告訴她有關他與紅的故事。凱瑞想那時候她稱他為:“老人。”老人與紅髮生的故事,已經過去30多年了。老人的心裡一直銘刻著紅,紅讓他的靈魂有了虛無的依託。然而,凱瑞沒有向老人坦露,她就是當年採訪過他的那個女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