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不理她,轉頭看向素皚,心底輕輕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攏了攏她的披風,又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這下,應該暖和了吧。
素皚瞟了一眼自己腳邊柔弱無骨的瑾貴人,抬頭對康熙溫柔地笑了笑。
惠妃見狀心頭暗道不好,腦中飛快地轉著計策,腳甚至趁他們沒注意輕輕踢了踢瑾貴人。
康熙轉過身來,沉聲開口道:“瑾貴人,你這是幹什麼?朕不是已經讓免禮了嗎?”
瑾貴人聞言抬起頭來,泫然欲泣,輕聲道:“回皇上,臣妾年輕不懂事,昨日曾在宴會上惹得固倫公主不高興,累得公主受委屈。今日還特地來向臣妾賠罪,但公主是千金之軀,臣妾微末賤軀,哪敢讓公主委屈賠禮!公主一禮,實是折煞臣妾了,臣妾萬不敢當。故而長跪,想請公主原諒臣妾昨日略有不周的地方。”
……
素皚在一旁聽得很認真,她數學很好,此刻掰著手指算了算這瑾貴人一席話到底給她上了多少眼藥,嘖嘖,還真不少,句句是個坑。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這瑾貴人昨日對她有什麼不周的地方,反倒是有眼睛的人都會看,她才是蠻橫霸道的那個。自然,康熙也是有眼睛的。再來,宮裡的人皆稱她四公主,而這貴人特意強調她的身份,是想說她以勢壓人。再者,說她委屈賠禮,是說她道個歉都心不誠……唉,反正她四公主就是個無禮驕縱,欺凌弱小,心思拙劣之人。
素皚此刻看著瑾貴人,忽然有點替惠妃可惜,這位娘娘,恐怕要受她連累了。
康熙很有耐心地聽瑾貴人說完,又看向惠妃,哂笑一聲道:“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惠妃煞白著一張臉,心頭把瑾貴人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吶吶道:“臣妾,臣妾……”
康熙明顯很不耐煩再聽下去,手一揮,梁九功便上前來了。
“瑾貴人既然深感對四公主不敬,那就降為答應,褫奪封號,禁足長春宮吧。另外,惠妃管教不善,罰俸一年,以為警惕。”康熙閒閒地吩咐道。
“嗻。”梁九功恭敬道,心想還好自己聰明,無論何時,從來不招惹四公主。
瑾貴人倏地抬起頭來,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喃喃地:“皇上……”。
惠妃自知此番是栽了,立刻跪下,道知罪。
康熙見素皚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末了眼中還有不少憐憫之色,忽然覺得自己方才就不應該插手,讓這丫頭自己去處理。
“走吧,回宮!”康熙沒好氣道。
素皚撇撇嘴,朝梁九功做了個鬼臉,跟著康熙走了。
康熙沒帶素皚回她自己的寢殿,而是帶她去了乾清宮西暖閣。許是方才在外吹風吹久了,素皚一路上噴嚏連連,心裡暗苦,這場病怕是又要加重了。
或許是因為生氣素皚沒等他或是別的什麼,一進乾清宮,康熙就把素皚塞進了龍床的被子裡,也不想和她多話,轉身就走。
素皚本是不想同他多計較的,哪想她沒有找他算賬,他居然先衝她生氣!哼,再忍下去,真當她是傻缺嗎!?
“阿瑪這麼快便失了一顆棋子,接下來又要用什麼?素皚很是好奇。”素皚扒拉開被子,坐起來,睜著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康熙,似乎真的很好奇。
康熙轉過身來,走到床邊坐下,眼中似有笑意:“皚皚在說什麼?你的病估計又要加重了,朕馬上讓梁九功宣太醫。”
素皚翻翻白眼,閒閒地說道:“宣太醫好啊,我也順便問問,皇阿瑪前段時間的病到底好得怎麼樣了!哼!”
康熙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伸手去挽起素皚耳邊的碎髮,聲音低沉暗啞:“寶貝,怎麼說?”
素皚咬咬下唇:“我之前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阿瑪病了又忽然好了,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