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皺眉看著她:“你到底是怎麼了?”
素皚搖頭,“你別問了,我不想說。”語氣裡有些難以察覺的悲傷,無奈到不像往日的她。
胤禩嘆了口氣,沉聲說道:“你不想說,也就算了,只是素皚,人生有時候只要踏錯一步,想要再回頭就難了,若是心裡多了些想法和羈絆,難免不會一條道走到黑,人都是感情動物,也最容易為感情所驅使,所以,扛不起的東西一開始你最好就不要碰,免得一步錯,步步錯。要知道,以前我們爭皇位,未必就是自己心裡對那把椅子有多渴望,只是有時候你踏上了賊船,便容不得你再下去。或是心裡有了執念,便只能賭上一生。這樣的覆轍,你不要再去重蹈了。”
素皚抬頭看向他,胤禩的眼中有著關心,悲憫和傷感,讓她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用被子蒙著頭,巨石壓心,連呼吸都很艱難。
當天夜裡,素皚就發燒了,高燒不退,把寢殿裡的人嚇得手足無措,最後連皇太后也被驚動,急急忙忙地為她宣了太醫。
可是太醫們在那兒守著,又是擦身又是冷敷又是灌湯水的,熱度卻仍然沒有完全退下去,到第二天清早素皚依然迷迷糊糊地。
康熙昨晚便接到了訊息,但他不能去看素皚,只因為這個時候,素皚最不想見的恐怕就是他。但是第二天,聽說燒仍然沒有退下去,他就坐不住了,著急忙慌地趕過來,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小人兒。
素皚在做夢,夢中景象是一片皚皚的白雪,一眼忘不到盡頭,四周荒無人煙,她孤身一人,身體被凍得冰冷刺骨,但是在荒原的雪地裡艱難地跋涉著,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口……猛然間,她見到前方有一片樹林,可是等她多走近幾步,卻又完全消失了。待她再也不對那種綠色抱有希望之時,那片樹林卻再次出現了!她努力地想記住這樹,總覺得有些熟悉,或許能夠幫助她走出這片雪原!
於是她努力地奔跑,想要靠近,正當那樹林又要消失不見之時,電光火石間,她忽然記起了,這是……!
“皚皚,你怎麼了?快醒醒!被夢魘住了吧,快醒醒!”康熙在焦急地呼喚素皚,他已經來了一陣兒了,剛覺得素皚燒有些退了,卻見她滿頭大汗,焦急不已的神情,偏偏又緊閉著雙眼,痛苦萬分!
素皚猛地睜開雙眼,意識仍處於混沌的狀態,眼前一片模糊,嗓子乾澀得像被火燒焦了一般,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骨頭也痠痛地跟被人打過一頓似的,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下,濡溼了衣襟與被單。
“皚皚,你怎麼了?好些了嗎?跟阿瑪說說話……”康熙用汗巾擦著素皚的額頭,在她耳邊說道。
素皚茫然地望向他,腦子裡是剛才那個可怕的夢境,眼前漸漸清明,見得來人她張了張口。
“我要喝水,阿瑪。”
康熙把床頭放在床頭的杯子拿過來,喂素皚喝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心下才慢慢安定。
素皚幾杯水下肚,打量了一下房間,回了神,可是看見面前的康熙,又不自在起來。
“阿瑪,你什麼時候來的?”素皚的聲音沙啞得不行,讓她自己都覺得是不是剛剛把嗓子燒壞了。
康熙放下水杯,回過頭來幫素皚擦擦臉頰,淡笑道:“來了有一會兒了,幾天未見,你怎麼把自己折騰病了呢?”
素皚聽得問話,眼中乾澀,不知該如何回答。
康熙嘆了口氣,摸摸她的發頂,苦澀道:“你真不是個省心的,到底要朕怎麼做呢?”
“這話該我問阿瑪才對,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素皚悶悶地說道。
康熙苦笑,“我給你時間想清楚,看來你非但沒有想清楚,反而把自己給想病了。皚皚,這真的讓你那麼難以接受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