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了,你試試自己來。”燕北羽說著,一把拖過了她的腳,脫了鞋襪捲起褲腿,放到了藥湯裡。
謝詡凰皺著眉頭,卻並沒有享受的心情,早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來,實在有些無福消受他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
燕北羽看到小腿上的傷疤微微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殘留的疤痕道,“那時候,應該很疼吧!”
“你那時候下手可是夠黑的,差點沒讓我殘了。”謝詡凰沒好氣地說道。
若不是晏九醫術好,她這輩子怕都是個瘸子了。
“你也沒給我手下留情。”燕北羽抬眼看了看她,還以顏色道。
鬥了那麼多年,如今看到這些傷疤,心疼得卻還是自己。
“行了,我們別翻舊帳了。”謝詡凰道。
“所幸,我們都還好好活著。”燕北羽摩挲著她腿的疤痕,幽幽嘆道。
想想也真是好笑,自己竟有朝一日對著八年鬥得你死我活的對手動了心。
謝詡凰不自在的縮了縮腳,皺著眉頭道,“洗腳就洗腳,亂摸什麼?”
燕北羽失笑,低頭按著那方子上所說的,按著腳底的穴位,突地有想起了什麼,“方子上還開了風溼的藥?”
“哦,以前腿上的舊傷,有些風溼的小毛病,那大夫人問了就順便開了藥。”謝詡凰面色平靜地說道。
當年謝承顥找到她的時候,她在雪裡已經待了好些天了,腿又受了傷,雖然後來治好了,但腿還是有些風溼的毛病,所幸這些年一直有晏九的藥調養,倒也沒有那麼嚴重了,但這總歸不是能根治的。
“謝承顥都讓你一天干什麼,年紀輕輕的身子毛病一堆。”燕北羽抬眼問道。
既是北齊公主,不是該過著金尊玉貴的生活,她倒是好,天天在軍中跟群大老爺們混跡在一起,盡是幹些玩命的事兒。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她淺然而笑,看著半蹲在那裡給自己捏著腳的人,語氣溫軟了幾分。
“現在都這樣,以後老了有得罪受。”燕北羽數落道。
謝詡凰默然,她只要活到大仇得到就夠了,至於以後她從來沒有想過。
燈火融融,一屋子的藥味瀰漫,燕北羽蹲在床邊挽著袖子給她按著泡在藥湯裡的腳,一向凌厲的眉眼在燈火下顯得格外深邃而溫柔,恍然已經是一對生活多年夫妻一般。
“你到底好了沒?”謝詡凰心沒來由的有些慌亂,於是沒好氣地催促道。
“要半個時辰,哪那麼快?”燕北羽道。
“明天讓晏西來就行,你堂堂的鎮北王給我洗腳,傳出去不怎麼好聽。”她只是不習慣接受別人的照顧,這種感覺讓她不安。
“照顧自己的王妃,怎麼就不好聽了?”燕北羽笑道。
“哪個大男人會給個女人洗腳,讓別人知道了,你多沒面子。”謝詡凰笑著勸道。
燕北羽低垂著眉眼按著她腳底的穴位,道,“雖然你我成親夾雜了太多利益,我也算不得一個好人,甚至也不是你所喜歡的樣子,但我是真的希望我們能走得長遠,能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並不是因為利益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喜歡你,你心上也有我。”
“燕北羽,你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嗎?”謝詡凰微微傾身,瞪著眼睛一副見鬼的表情。
燕北羽咬牙抬頭,“好好聽我說句話就那麼難?”
每次他認認真真跟她說,她就給他扯些有的別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麼邪,看上她什麼了。
“那你好歹給我說人話啊?”謝詡凰道。
燕北羽氣得牙癢,手上猛一使勁,疼得她嗷嗷直這才解了氣。
“誰會喜歡你這麼小氣的男人啊。”謝詡凰緩過勁兒來,嘴上還是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