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看了一眼葉應武,淡然笑道:“恭喜了,葉使君,士氣可用,哀兵必勝。”
葉應武對於文天祥最終的判定不可置否,只是壓了壓手,讓士卒們安靜下來:“這樣吧,包括某的百戰都在內,集結三千精銳之士,隨某北上追擊,只是不知道諸位將軍,誰願往?誰願留守?”
“末將奉陪到底。”蘇劉義爽朗一笑,絲毫沒有剛才勸說葉應武時的憂心忡忡。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便會全力以赴,管他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某將願往!”所有將領同時向前踏出一步,剛才臉上的絲絲縷縷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昂揚的鬥志。
士氣可用,哀兵必勝,古人誠不欺我。
葉應武點了點頭:“這樣,宋瑞兄、君實兄,還得麻煩二位在後方坐鎮了。另外章誠為人穩重,張順作戰勇猛且身上有傷,著你們二人留守後方,協同兩位兄長。”
“遵令!”四人倒都沒有異議,安然領命。
“各部,出發!”葉應武朗聲高喊,一名親衛已經牽過馬來。
赤色的旗幟高高揚起,刀槍再一次林立,陽光灑下,閃動耀眼的光芒。百戰都這一次毫無疑問作為前鋒,先行上路,三千精銳士卒很快就選拔出來,緊隨其後。
葉應武和蘇劉義的將旗昂然挺立在大軍之中,隨風獵獵作響。
這支剛剛浴血奮戰之後的雄師,再一次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第五十四章 誰的末路(中)
漢水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像是千百年前那個老漁夫所歌唱的那樣。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濁吾足。
這來自天上的水,緩緩南流。
而無數的水師戰艦,旌旗遮天,白帆蔽日,一個順流而下,一個溯流而上,劍拔弩張,兩支水師的前鋒已經相距不足一里。當然,這兩支水師的目標,也已經出現在漢水之畔。
蒙古騎兵並沒有像宋軍將士所想象的那樣狼狽不堪,阿術在路上已經清醒過來,否則也不會一連發出數道加急命令,使得蒙古水師匆匆忙忙撤回險些羊入虎口的糧船,並且傾巢出動,不惜暴露一直隱藏的天衣無縫的董文炳水師,拼得一身剮也要將阿術接應回北岸。
張世傑雖然是水戰二把刀,但是他的麾下像夏松等人都是此間老手,再加上范文虎大人還沒有摸清戰場形勢,並且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水平可能還比不上張世傑,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剛直脾氣的老臣程元鳳,所以一時間也不敢隨意的插手指揮,任由張世傑和夏松從容的調動水師船隻。
曾經浩浩蕩蕩南下的兩萬蒙古騎兵最後活著回到漢水南岸的只有萬餘人,而且因為長途跋涉雖然隊形尚且完整,但是遭逢戰敗,難免士氣低迷、將士疲憊,所以阿術也沒有打算讓這些或許還有一戰之力的殘兵敗將再去吸引宋軍水師的注意,而是就地安營紮寨,顯然已經做好了兩敗俱傷甚至己方大敗的準備。
張世傑和夏松已經知道在自己的後方還有一支生力軍正在飛快趕來,所以也不敢怠慢,一邊下令各部務必全力以赴,一邊抽掉出來二十多艘戰船調轉方向,以防在沒有戰勝正面的蒙古水師的時候董文炳帶著另外的水師殺到。
看著雙方的船隻已經越來越近,夏松忍不住感慨一聲:“要是那幾艘海船在手,縱使韃子水師再多出來百倍,還怕它作甚。而且雖然已經派遣人手前去命令留守全軍沿漢水北上,想必也來不及了。”
“總是想那些好事,好在某等船上兵器要勝過韃子水師一籌,而且韃子水師的船隻多為老舊小船,如果戰機把握得好的,足可以在董文炳狗賊趕來之前將張榮實的水師吃掉。”張世傑的眉頭雖然尚未完全舒展,但是對於眼前對己方不利的局勢倒還真的沒有那麼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