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傑輕笑一聲:“不是安南貧弱,而是我大明繁榮鼎盛。這升龍府在方圓數百里之內,也是一等一的大城了,即使是南面占城經貿發達繁榮,和我大宋多有往來,到了夜間恐怕也不過如此。”
“就是這樣的蕞爾小國,竟然也有膽量挑戰我大明,真是可笑之至。”那名親衛忍不住撇了撇嘴,“虧得咱們一路上折騰了這麼久,在船上吐得就連苦膽都快出來了。”
瞪了他一眼,張世傑淡淡說道:“不要輕敵,這安南能在三百年間成為前宋的心腹之患,必然有幾分本事,更何況升龍府是安南的都城,就算是他們的主力雲集諒山,也會留下足夠的精銳保衛都城、以防萬一。”
“相公您放心便是,等會兒弟兄們殺入了升龍府,非得把那安南國的皇帝老兒捉來給您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大猴子,竟然有膽量坐在這樣的皇位上,還不把大明放在眼裡!”幾名親衛紛紛低聲笑道,對於眼前這個安南,他們更多的是一種諷刺和嘲笑。
夜郎自大,不過如此。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紅河上,一道耀眼的光芒騰空而起,煙花在空中盡情的綻放,鼓聲緊隨其後,砰砰作響。
煙花忽明忽暗的光火中,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黑黢黢的戰船身影破開平靜的水面,旗幟在船艏高傲的飄揚,甚至可以看到就在船頭擺開的飛雷炮。這些在幾天的暴風驟雨中被將士們仔細小心包裹保護起來的火器,終於到了用武的時候。
山坡上下,稻田之中,一道道目光下意識的投向煙花升起的地方。
“弟兄們,衝!”楊寶和邊居誼同時一把抽出佩刀,直指前方!
下一刻,升龍府的半邊城池,已經被沖天的火光所籠罩,而當安南士卒驚慌失措的衝上城牆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從天邊席捲而來的黑色浪潮,即將狠狠的拍擊在升龍府單薄的城牆上!
一面面赤色的旗幟迎風飄揚,在光焰中彷彿被渲染上了血火的顏色,無數的大明將士前赴後繼,密集的箭矢已經先一步落入城中,如同一場帶著烈烈殺意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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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大越,殺明狗!”陳國峻朗聲喊道,一騎當先。
無數的安南士卒吶喊著從他身邊簇擁著衝向明軍營寨。
自從站在山上看到明軍營寨中陸陸續續出現的龐大器械,陳國峻就知道如果自己再從諒山上坐著一動也不動的話,恐怕明天就真的要面對明軍火器的攻擊了,畢竟明軍火器的威名已經傳遍了五湖四海,尤其是襄陽一戰成名和進攻大理時候憑藉火器的配合幾天之內突破大理層層防禦,將偌大的一個大理收入囊中。
更何況自家的苦自家明白,陳國峻很清楚對於貧弱的安南來說,缺少各式各樣真正有效的守備器械,包括明軍制式的床子弩和投石機,在諒山關上根本找不到身影,讓安南將士用血肉之軀阻擋明軍無堅不摧的火器,陳國峻自問是沒有這個勇氣的,也沒有這個狠辣心腸的。
上一次選擇在連綿的暴雨中突襲明軍,陳國峻就是想要在明軍能夠找到合適的天氣條件使用火器之前,儘量消磨其有生力量和士氣,從而使得安南至少有更多回旋的餘地,而這一次陳國峻原本以為明軍之所以止步不前,是因為內部的矛盾,到了臨近傍晚看著那些大型器械的抵達,他終於明白,明軍不是不想進攻,而是不打算用人命去填。
一旦火器和投石機輪番上場,到時候諒山關能夠不能守住是一說,
所以陳國峻別無選擇,要想不再明天面對更大的壓力,他就必須在今天夜裡趁著明軍不備,突破其大營,將這些對於諒山有著致命威脅的攻城器械摧毀!
不得不說明軍也不是沒有防備,靜江軍、宣武軍和邕州軍面向諒山關成弧形排開,將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