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邊走邊說,既然來了這焦山,倒也不妨看看山上營寨修築的狀況。”張世傑邁動步伐。
山南的定慧寺因為戰亂仍頻的緣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廢棄,此時倒是被很會撿便宜的鎮江府水師據為己有,畢竟出了定慧寺就是鎮江府水師的營寨,這麼一個規模不小的寺院拿來當做議事和指揮的地方倒也不錯。穿過定慧寺,就能看到蜿蜒上山一直通向山頂定慧寺塔的道路。
剛才一路上士卒來往忙碌,人多耳雜,張世傑也沒有著急說,現在走到了這上山小路上,方才淡淡說道:“不要忘了某當初也是從北面回來了,一路上的艱辛卻也不足為外人道也。不過這種內心的煎熬和生死的擦肩,已經成為了難以割捨的積澱和回憶,否則恐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對付一個王安鶴還是綽綽有餘的。”
郭昶一怔,點了點頭,能夠從北面穿越層層封鎖南來,此間必然也是艱難險阻眾多,不過現在事實也表明張世傑當初做出的選擇沒有錯誤,他終於在這片還飄揚著赤色旗幟的土地上綻放出了屬於自己的光彩。
前面走了不遠,就能夠看到一道道面向大江的土壘,而士卒來往的身影已經越來越密集和頻繁。更有一些士卒已經在挖坑,整齊劃一的深坑在山腰間排列,正是為了能夠在這裡架設飛雷炮。有了飛雷炮,那麼前面浩瀚的大江江面根本難以有敵船平安渡過。
“喲,這不是張兄,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難不成鎮海軍已經從淮南班師?”前面傳來打趣的聲音,只見一名年輕人赤著上身,下面褲腿也是挽到膝蓋,手裡扛著一把鋤頭,渾身也不知道是泥濘還是汗水,不過看到張世傑和郭昶的時候,臉上還是綻放出了笑容。
定睛一看,張世傑一邊忍著笑,一邊說道:“某剛才還說在這定慧寺裡面走了一遭,已經是給他張順天大的面子了,怎麼還好意思不出來見見面,結果倒好,感情你小子在這裡與民同樂!”
鎮江府水師都統制張順熟練地揮了揮鋤頭:“什麼叫做與民同樂,這件事情還真得怪你們,明明是鎮海軍的營寨,結果你們開了一個頭拍拍屁股到北面和蒙古韃子打得痛快去了,讓我們這些水師兒郎在這裡給你們修營寨,你說這是什麼事情,還有沒有天理了!這不是水師的兒郎人少,連某這個都統制都得身先士卒了。”
“你就吹吧。”郭昶在後面叉著腰似笑非笑,“之前也沒有看見你這麼勤快,還不是因為鎮海軍馬上就要回來了,感覺沒有辦法給人家交代,所以只能拼命趕工了,難怪你們水師之前在北固山下操練的震天響,這幾天到是安靜了,感情全都被你弄到這裡來修營寨了。”
被郭昶當場揭穿,張順忍不住嘿嘿一笑:“飛雷炮剛剛到手,咱們這不是新奇麼,多操練兩天也是為了能夠更好地和蒙古韃子交手不是?你看最後咱們這營寨不也是快修完了,到時候不耽誤你們入駐便是。再說了焦山南北東西都有咱們水師呢,這營寨要不要的!”
張世傑笑著搖了搖頭,張順到底是水上兒郎出身,現在讓他執掌水師,自然是幹勁十足。不過當張世傑看向焦山東面大江的時候,還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彷彿自己和這片浩蕩的江水在前世有什麼緣分,可是又難以描述。
就像是自己錯過了什麼樣的,不過錯過了就錯過了,能讓人心悸的相比也不是什麼好事!
或許是因為剛才讓那王安鶴傳染了,弄得自己也是疑神疑鬼的。
(作者按,公元1275年6月,張世傑率南宋水師最後之精銳,與阿術決戰於焦山東,阿術令張弘範縱火,南宋水師潰敗,自此不復成軍)(未完待續。)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東來故人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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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順著葉應武的臉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