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心下有了計較,笑眯眯地道謝後,拎著東西打車直奔淺微山而去。
探頭見安好走了,小警衛員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開啟本子的某一頁,第一行畫著兩個“正”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名,每人後面對應著一個數字,還有壓的各種賭注。
小警衛員在本子上鄭重其事地畫下一個“一”,裂開嘴笑,一口白牙好似田七廣告。
那張紙的最上面寫著一行字:有獎競猜——安小姐來多少次後連長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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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的A市依舊不負“火爐”的稱號,陽光早已經不像七八月那麼強烈,溫度卻絲毫不減,空氣中好似佈滿細小的水分子。人在高溫與水汽的包圍中,恍若在蒸桑拿一般。
安好腳踩小高跟,沒有爬多高就開始氣喘吁吁。她一手撐腰,抬頭望向遠得好似永遠都到不了的山頂。這個季節的淺微山上,綠樹成蔭,鮮花次第開放。遠遠看去,似是一個巨大的空中花園。安好用手拼命扇著風,到路邊的石凳上坐下,決定守石待木。
身邊不時有遊人三三兩兩地經過,安好暗自唏噓他們的好興致加好體力。每年A市入夏到秋至這一段時間,她都恨不得變企鵝移居南極,出門就已經是至痛苦的一件事了,更別說爬山這樣的劇烈運動。一想起李木竟然在這種天氣裡數次帶著全連負重拉練,安好就替那些生活在鐵血政策下的可愛軍人們幽怨。
正當無聊的時候,方楠發資訊過來,問:“怎麼樣?這次又是做人家孃親麼?”
這個問話是出自“失敗乃成功之母”這一俗語。安好隨手回:“別提了,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人呢!見國家領導人都沒這麼困難的!”
“哈?又吃閉門羹了?加上這次都五回了吧?安公主你是打算要大戰三百回合麼?”
“與人鬥,其樂無窮!”
“呦,那你可加油!安公主你可是從無敗績的,千萬別在李木頭這兒毀了一世英名!”
“你就等著看吧,就算他是刀槍不入的碉堡,我也能把他化成繞指柔!”
剛回過去資訊,遠遠地就隱約聽見一陣喊號子的聲音。安好心中一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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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身穿軍裝喊著號子的長長一隊人馬踏著石階小跑而來。跑在最前面單獨成列的那人,身姿挺拔步伐穩健,一身綠軍裝穿在他身上格外的英姿颯爽。
李木帶隊剛跑到快至山腳的轉彎處,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衣袂飄飄的身影站在路邊,黑色的長卷發在微風中如茂密的海藻。
看著他們過來了,安好提起袋子小跑過來,笑眯眯地問:“你們拉練結束啦?我親手做的糕點,來送給你和戰友們吃。”
李木皺了下眉,沒有說話,腳步也沒停,安好也沒說什麼就跟在旁邊一起跑。後面的人見安好都追到淺微山來了,一個個憋著笑探頭探腦地看他們連長打算怎麼辦。軍人們步伐總是大一些,安好略有些跟不上,沒跑多遠就氣喘吁吁跑不動了。轉頭看李木面無表情的側臉,咬咬牙又使勁跟上。
一邊喊號子一邊不時回頭看後面情況的李木,眼角餘光看見安好費力的樣子,沉聲說:“你別跟著我們了,快回家吧。東西我不要,你帶回去。”
安好見他肯和自己說話,頓時笑得山花朵朵開:“沒事兒沒事兒,你……你不用管我!我……我跟得上!”
才說完這句,就聽見“啊”的一聲痛呼,路邊一個男孩子跪坐在地上抱著腿哀叫。李木喊了聲“停”,跑過去看,安好也跟了過去。
原來這個男生剛剛爬到禁止攀爬的一塊高石上拍照,結果自作孽不可活摔了下來,傷到了腿。
跟他一起的是一個女孩子,此刻見同伴耍帥不成反變殘,急得團團轉,一張小臉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