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的擔憂。
對於楊堅,宇文邕心中以前是不怎麼親近的,畢竟王軌等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楊堅有叛亂之相,正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所以楊堅雖然貴為柱國大將軍,隋國公,但卻算不得北周朝廷的核心層。
宇文邕雖然生長在中原大地,但骨子裡卻是留著純正的鮮卑族的血液,對於漢人敬畏崇尚的一些虛無縹緲的玄學鬼神並不是非常認同,是以他即使心中有些想法也並沒有真的降罪楊堅,只是有些冷落他。
然而今日之戰,宇文邕對楊堅的印象卻是大為改觀。楊堅在戰場上的驍勇,臨危時表現的果斷無畏都讓他十分欣賞,尤其是他毅然決然地冒死引開追兵更是表現出他的拳拳忠心。
西晉八王之亂,五胡亂華之後,中原大地就從未有一刻真正安寧過,戰火永無休止地肆虐在這片富饒的大地上,究其根本原因,主要還是在於不同民族文化的衝突。由於統治者的短視,一味粗暴蠻橫的措施,致使民族之間矛盾與仇恨的加劇,這直接導致這一時期王朝更迭異常頻繁,數百年間竟然沒有一個王朝真正統一中原大地。
宇文氏能在高歡強勢的打壓下由弱變強,成為可以顛覆北齊的強大存在,正是因為他們懂得緩和矛盾,不再單純的用武力治理國家,總結起來就是胡化而漢化。
表面上北周的服飾,習俗,甚至是官制都來自鮮卑族,但仔細看卻不難發現,宇文氏在治理國家時的方針政策卻是實實在在的儒家思想。這一舉措不僅使得宇文氏團結了當地的豪強,也減少了漢民族對他們的敵視,穩定了國家的局勢。
沒有穩定的環境,國家何來發展,百姓又怎麼安居樂業?
楊堅是漢族人,但他卻有一個“普六茹”的鮮卑姓氏,小字那羅延。這個鮮卑姓氏乃是楊堅祖上功勳卓著,受到皇帝賞識而賜予的。這在高興來說嗤之以鼻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卻是一種莫大的榮耀,是身份的象徵。
因為楊堅叛亂的傳言,再加上楊麗華失貞的事情,宇文邕一直並不太重視楊堅,但此次後者貌似相救卻讓宇文邕十分感動,稱呼上便有了改變。
雖然只是簡單的變化,但韋孝寬等人卻知道楊堅在宇文邕心中的地位已是水漲船高,日後楊堅的仕途一定十分光明而輝煌。
韋孝寬默默地站在宇文邕身後,眼簾低垂,面無表情,看上去似是昏昏欲睡,但眼中偶爾閃動的精光卻讓人不能忽視這個鬚髮花白的老者。
“怎麼樣,要緊嗎?”當太醫鬆開楊堅的手腕時,宇文邕便開口問道。
此次宇文邕安全逃脫齊軍的追擊,楊堅功不可沒,宇文邕自是十分感激他。而他對楊堅如此關懷,之中自然難免有些做戲的成分。一個上位者如果完全不去顧慮下屬的感受,又如何能讓他人替他賣命?
“肋骨折斷三根,好在沒有傷及心肺,主要還是太過勞累,體力有些過度透支。”那太醫向宇文邕行了一禮,緩緩道:“楊將軍雖然傷得不輕,但只要好好調養一陣便能康復,陛下不必太過擔心。”
“如此就好,王軌將軍為了朕生死未卜,朕不能再失去那羅延,否則朕心難安啊!”宇文邕眉頭舒展了些,頗為感慨地說道,臉上閃過一抹傷痛之情。
頓了頓,宇文邕口氣甚是嚴厲地對那太醫道:“你一定要悉心救治那羅延,他若是有什麼事朕唯你是問!”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心盡力,不敢有半點疏忽!”那太醫立即恭敬地回答道。
宇文邕輕“嗯”了一聲,然後擺擺手,示意太醫退下,而他的目光復又落在楊堅那張滿是病態的臉上,眼中的傷感之色加重了一分,口中喃喃道:“王軌,你還活著嗎?”
雖然王軌在晉陽城對他不敬,但宇文邕又怎會不知他的用意。只是往日侍奉左右的親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