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鼓譟道:“於大當家莫再謙虛,今日只要斬殺谷昭,誰個做主都行。”
於闊海見金世雄死活不接這個燙手熱山芋。暗罵:你個老人精,好事當仁不讓,壞事推個乾乾淨淨。這事跟我嘛關係?全是你和大小姐牽的頭。結果臨了,一個退縮不來,一個來了賣呆,惡事全我一人背了。心下憤憤不平。無奈,此刻騎虎難下,臺下數千雙眼睛盯著。於闊海只得硬起頭皮,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暫時做個主。各位江湖朋友,我問你們,你們風餐露宿,千里迢迢,奔波勞苦,匯聚在此,所為何來?”說罷環眼掃視一週。
眾人齊聲大喝:“誅妖除魔。”
聲振峽谷,久久迴盪。
於闊海繼續道:“對!就是誅殺此獠。此獠近十餘年來,甘為朝廷鷹犬,殘害無數武林同道。誠可謂,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大小姐體恤我等疾苦,力擒此獠。然而,卻也為此耗費了無數財帛和心血。我等俱是鐵錚錚的漢子,豈能對女子有所虧欠。今日,凌遲此獠。每一肉丁,俱出售一百兩紋銀。所得銀兩,盡歸大小姐所有,算是咱們弟兄們的一點謝禮。好不好?”
臺下眾人很多與谷昭有仇,聞言吼道:“好,一百兩不貴。”
紅泠道:“看不出此莽漢頗有口才,善於煽風點火。”
竹葉兒道:“嗯,外粗內秀,要不那個大小姐能讓他主持大會?”竹葉兒此時和紅泠擠在人群中,她內力較差,峽谷迴音振聾發聵,急忙堵住耳朵。
於闊海見開局比較順利,回首高喝道:“來人哪,將谷昭帶上來。”
喝聲一落,幾個嘍羅將一個披頭散髮,形如乞丐的人綁至木樁之上。紅泠極目細看,但見此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臉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早已看不出本來面目。但從衣服顏色看,似乎正是大師兄平素愛穿的青色。一顆心兒,立時揪了起來,熱淚充滿眼眶。心下發狠,待會就是戰死,別人也休想動我師兄一根頭髮。
於闊海擎出一柄明晃晃的小刀,道:“這第一刀,於某該從哪裡下手?”
“割他的鼻子……”
“割他的舌頭……”
“挖他眼珠……”
“砍下他的手掌……”
這時,一人陰惻惻地道:“灑家願出一千兩銀子,割他的耳朵,灑家要趁熱下酒。”正是那刀疤臉,站在臺前,手中擎著一壺酒。
於闊海聞言哈哈道:“好,待價而沽,價高者優先,就先割他的耳朵。”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我出二千兩紋銀,割他的腳趾。”
眾人鬨然,尋聲一看,是一蒙面女子,光看眉眼便可知是位清麗佳人。誰呀?正是竹葉兒。她成心攪局,拖延時間,等待官兵前來,到時可乘亂營救谷昭。
於闊海道:“好,那就先給姑娘斬下他的腳趾。”說罷,朝手下一使眼色,過來倆嘍羅彎腰去脫鞋。剛剛去下鞋襪。便聽又一嬌喝傳來:“慢著!我出三千兩,我要……我要……”眾人再次尋聲望去,見是一個火一般嬌豔的蒙面女子。
於闊海急忙站起問道:“姑娘要什麼?”
這時,金世雄身後的一個蒙面人突然道:“她是來鬧事的。”
說罷,那人身後的六個黑衣人如雄鷹展翅,凌空撲向紅泠。
紅泠周遭本已擠滿了人,此時眾人怕被涉及,瞬間硬是讓開一個空地。紅泠右手一揮,鞭子在手,一鞭遙將半空中的六個黑衣人罩於鞭影之中。沒想到,六人人手中武器狂揮,竟從鞭影下從容落地。而後,六柄長劍,迅疾如風,快速織成一丈劍網,與北舞神鞭此起彼落,鬥成一團。白筱天觀看戰況,心道:這孩子就是沉不住氣,日後需多歷練。眼見紅泠尚能堅持,索性先趁亂救出谷昭再說。想罷,飛身躍至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