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處來的妒意,當初胭脂也曾和她的頭兩個丈夫那樣的親密。於是趙鎮脫口而出:“那你當初被休,就是因為這個?”
胭脂並沒像趙鎮想象的那樣憤怒,甚至連趙鎮眼中那一絲微微閃過的怯意都沒看見。胭脂只點頭:“是啊,我原本以為,夫妻之間是可以無話不說的,從沒想過,和夫君之間,也要存了應酬的心。所以……”
胭脂覺得實在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停口不說。趙鎮瞧著胭脂,不知為什麼又歡喜起來:“那麼,你想尋一個,能和你一起說說話的夫君?而不是小心翼翼,想著這句話就會得罪了他,下一句就會惹怒了他?”
對,胭脂重重點頭,接著胭脂就搖頭笑了:“可是我曉得,汴京城的男子們,他們學不會這些的。所以,我為何要為了討他們的歡喜,把自己重重包裹起來?”
“那是因為他們不懂你的好!”趙鎮再次急急開口,彷彿說的慢些,看見的胭脂低落更多,就會讓自己心疼。
從沒有男子如此對胭脂說過,胭脂不由看向趙鎮,四目相視時,兩人都覺得對方和原先有些不一樣,接著胭脂笑了:“沒想到,你竟能明白我一些。”
趙鎮不知為什麼臉又紅了,急忙低頭掩飾自己的臉紅:“我只是覺得,你的這些話,或許驚世駭俗,但仔細想想,也非常有道理,若回到自己家中,還不能鬆一口氣,而是要想著這啊那的,實在是讓人難過。”
“所以我祝你以後也能尋到一個對你不抱應酬心的妻子。”胭脂看著趙鎮認真的說。趙鎮頓時覺得心開始狂跳,很想衝口而出,這不一定能尋到。但看著胭脂的眼,趙鎮不知為什麼又說不出口,只是淺淺一笑。
胭脂已經喚紅玉進來,梳洗準備歇息。
趙鎮坐在椅子上,看著胭脂在那梳洗卸妝的背影,覺得怎麼看怎麼好看。紅柳過來服侍趙鎮梳洗,把手巾放在那裡,半日不見趙鎮來接,抬頭望去,見趙鎮呆呆地看著胭脂的背影。
紅柳不知為何心中一嘆,郎君和娘子夫妻恩愛,服侍的人本該是歡喜的,可是這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紅玉轉身,看見紅柳那一閃而過的悵然若失,不由抿唇一笑:“紅柳姊姊,水都要冷了,您趕緊服侍郎君梳洗。”
紅柳這才回神過來,重新服侍趙鎮梳洗,胭脂能感覺到紅玉紅柳之間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不過胭脂向來不在意,此刻也不例外,畢竟這些事,從不在胭脂關心範圍內。
趙鎮還是躺在那張榻上,不過今日趙鎮怎麼都睡不著,一顆心在那浮浮沉沉,難道說,自己竟然動心了?想到這個可能,趙鎮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喜歡的,該是像妹妹一樣,沉靜安詳的人,而絕不是胭脂這樣的。
趙鎮翻個身不想再去想,可是心裡還是像有一團火在燒,燒的整個人坐立難安,燒的口又渴了。趙鎮起身,來到桌子前倒了杯茶,也不管茶是涼的,一口喝乾才覺得心裡的火有一點點小熄滅。
帳內的胭脂已經翻了一個身,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雖然聲音很低,什麼都聽不清,但趙鎮覺得這股火又開始燒起來,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才會出現在胭脂的夢中。
趙鎮被這個想法再次嚇了一跳,不,不能再想了,越想就越會出問題,趙鎮重新回到榻上,用曹彬教的養氣功夫,開始呼氣吸氣,好讓心頭那狂熱的念頭都壓下去。
一夜如此,起來時候自然是胭脂神清氣爽,趙鎮神色萎靡。丫鬟們進來服侍梳洗時,紅柳看見趙鎮如此,很想開口問問,但想起老媼們的叮嚀,紅柳哪敢開口,只是和平日一樣服侍趙鎮夫妻梳洗用過早膳後看著他們前去給杜老太君問安。
和紅柳比起來,紅玉可是十分歡喜的,她已經笑吟吟地問紅柳:“紅柳姊姊,前兒我聽柳嬸嬸說,想為她兒子討你去做兒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