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而是忠義伯的夫人,你又是何等境地?劉姬,對二孃 子,也是如此。若非遇上我這麼個不愛管事的嫡母,遇到的是胭脂這樣毫不在意的姊姊。劉姬,你真認為,遇到那樣臉上笑著,心裡在打別的主意的嫡母正室,會讓 二娘子在這汴京城裡,風光無限?”
誰都知道定北侯府的二娘子,和定北侯府的大娘子是不一樣的。此刻胭脂看著自從進了自己屋裡,眼淚就掉個不停的舜華,嘆了口氣,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胭脂才遞給她帕子:“擦擦眼淚吧。”
舜華接過帕子,習慣地說謝謝,可轉念又想起方才受的委屈,登時那眼淚又入斷線珠子般滾落。
胭脂仔仔細細看著她,突然又嘆了口氣:“怎麼你們的眼淚都這麼多呢?”
舜華聽了這句話,登時連那些委屈都先往另一邊放去,瞪著胭脂道:“你當我是你嗎?”
“你若真是我,我娘就愁死了。”胭脂的話讓舜華更惱,站起身就要離去:“愁死,我這等……”
“你這等知書達理、貌美如花,人人都該豔羨才是?是否如此?”胭脂的話讓舜華看著她,撅著嘴不說話,胭脂和這個妹妹,相識見面也有八年了,到得現在,才覺得這妹妹有點像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教的那樣守禮懂規矩,一句多一點的話也不說,多一點的事也不做。
當然,胭脂不曉得舜華在胡澄和劉姬面前是否也如此,只笑吟吟地道:“瞧瞧,我就說你這麼一句,你就受不了了。我當然曉得,你遇到這麼大委屈,我這個做姊 姊的,該溫言相勸,陪你掉淚才是。可是我只想問你,就算我罵了二嬸子千聲萬聲,陪你哭出一大缸的眼淚來,這些與二嬸子又有什麼相干?可傷了她半分毫毛?”
胭脂的話是舜華從沒聽過的,再想到方才王氏說的那句,舜華不由微一低頭,但又說出這麼一句:“可是,凡事,哪能越過一個禮字。”
“對啊,你待她有禮,可是她待你如何,可是一樣有禮?這個世上,必定是要別人待我有禮,我才能還以禮節,若是別人待我無禮,我偏要還以禮節,一兩次也就 罷了,日子長了,有些人不會被感化,只會覺得你好欺負,可著勁兒地欺負你。你但凡要說上一句兩句,定會被她們說,你怎能行這等無禮之事?你豈不被束手束 腳?”
“這等無禮的事,我怎會做?”舜華不知不覺已經忘了委屈,和自己長姊說話也多起來。
“可若別人偏要這樣對你呢?對你行許多無禮之事,卻又拿一個禮字來壓你。這樣的人,可不少呢?就拿今兒二嬸子說的話,她一口一個爹爹寵妾滅妻,天下哪有妾室當家的道理。聽在別人耳裡,是不是就是你們的錯?”
“二嬸子是鄉野村婦,不懂……”舜華急急說出這麼一句,臉登時紅起來,這樣的話,從沒說過呢。
胭脂笑吟吟地看著妹妹,等著她說後面的。舜華的聲音漸漸又變的小了:“我是說,內裡情形如何,這家裡的人是知道的,和我們來往的多的人家也是曉得的,清者自清,我又何必非要費這樣的精神去和無禮之人多糾纏?”
“你這話說的,只對了一半。”舜華本以為胭脂會全盤反對,可是沒想到她竟會肯定一半,眼不由眨了眨。
胭脂看著她這樣子,不由笑一笑:“哎呀,難怪都說你生的美,果真很美。”這個時候說這個,難免有些怪怪的,舜華的頭不由微微低下,輕聲道:“其實,姊姊比我美。”
舜華的美如湖中蓮花,溫柔平靜,人群之中看一眼就覺得心會寧靜下來。胭脂的美就像她的名字,沒有那麼精緻,又入那春日盛開的海棠,天邊紅雲一樣,有一種蓬勃的生命力。人群之中,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第二眼第三眼,眼越發移不開。
“這樣客氣話,我們就不必說了,畢竟你我也是親姊妹,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