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東邊漢子不甘示弱的抬胳膊。
炎杲頭疼,敲敲那張燒火自己都嫌糙的桌子:“你能不能有點兒誠意?”
“當然有。”競天示意漢子們冷靜:“等開了市,咱就不去牧民家裡打擾了。”
“呸,”皇帝儀態沒端住,炎杲沒好氣:“那都是應該的好不好?你不能把土匪那一套用到盟友身上。還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能能能,不就是要鹽嗎,要多少?”競天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得一個半月後才有。”
聽得一個鹽字,西邊的漢子靜下來。
炎杲大氣一揮手:“有多少要多少。”反正鹽又放不壞。
“行吧,拿糧食來換,十斤糧食一斤鹽。糧食要好的。”見炎杲要瞪眼,競天又道:“這個價錢可不貴,你當我不知道你們跟別人換錢的價兒?”
百斤糧食換一斤鹽也是有的,誰讓他們自家沒有呢。
競天點著桌子面:“我給的可是上好的細鹽,說句大不慚的,我的鹽足夠你們百姓都能吃上皇家鹽。”
海島最不缺的就是海水啊,要多少有多少,做得好還能發展成國家經濟支柱呢。
炎杲一點頭:“好,你給好鹽,我自然給好糧。”
“你要的礦石也是用鹽換?”
“不如,我們把各自要的東西寫下來,訂好價錢,以物換物。”
“好。”
後頭站著的查將軍小心問:“皇上,是不是百姓也能自主換點兒啥?”
“可以,”炎杲問競天:“那自此後,兗城與瓦城再不開戰,並負責保護雙方交易安全,如何?”
“自然,但若有人搞鬼,別怪我不客氣。”
“好。”
言畢,兩邊漢子再看對方,就有些不自然,好好的敵人做不成,竟成同事了?
“咳,咳,”兗城這邊的頭領孫大奎不自然道:“既然大家是朋友了,那咱先表個態,這坑坑窪窪的,咱兄弟們負責給填了。”
查將軍還算滿意這個示好:“不就幾個坑,我們幾鏟子就平了。”
“不用,本來就是我們挖的。”
“我們給填了,有來有往。”
“自己來…”
“不行…”
說著說著就變了味兒,沒幾句話呢,又捋袖子了,眼見又要打。
炎杲示意競天退到越來越近的人群外:“事情談妥,我要回去了。”
競天點頭:“行吧,留下也沒什麼事兒了。”
“那你以後都在兗城?還是去大營?”
“我啊?”競天想了想,搖頭:“說不準,我都是四處裡跑。你要是有事直接給我兗城裡的人說,他們能很快找到我。”
“好吧。”
競天叮囑:“這裡的事,你先瞞著啊。”
“好,我保證這事不會讓大密皇帝知道,誰家敢洩露,我讓他家一輩子吃不上鹽。”
嘖嘖,這威脅。
炎杲說回去,卻也沒立即動身,多留了一天,因為競天說第二天就開市,過個熱鬧的年。
兗城和瓦城中間的坑尚來不及填上,兩邊接到通知的百姓被人鼓勵著攛掇著一臉懵的來了。
這就議和了?這就來往了?
這輩子還是頭次碰見這樣的事兒。
涇渭分明,各家帶著各家富餘的東西,擺了南北兩條長長的攤,然後,大眼瞪小眼,不知該說啥。
頭次這麼近距離看清了對頭的臉,還能心平氣和的,跟做夢似的。
炎杲和競天也面對面站著,這邊看了那邊看,兩個領導人竟不知說啥。
最後,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
一個六七歲的兗城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