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劉姐,都是我和娘有什麼,他們照樣有什麼。可是爹爹,劉姐她,和娘不一樣。”
“我也曉得你劉姐和你娘不一樣,不然當初我也不會被吸引,進而求曹相公把她給我。這麼些年,她給我生下二孃大郎,二孃大郎都被她教的很好,我有時帶大郎出門,都會聽到虎父無犬子的讚揚。可是就方才,我去安慰二孃時候,說出的話,才讓我覺得,我壓根不明白你劉姐。”
這樣長長一番話,讓胭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然胭脂額頭也有小汗珠冒出來,爹爹你和做女兒的說你和妾室之間的事,這樣真好嗎?
可胭脂再回頭想想,自己爹的那些朋友,家裡的那些女眷,有這樣七彎八繞心思的還真不多。爹爹以為都是平常的事,在她們那些有七彎八繞心思的人看來,那簡直就是天大的事。
或者,在自己父親看來,對劉姬已經非常好,但在劉姬看來,就是滿滿的抱怨。
“我娶你這樣的女人回來做什麼?既不柔順也不聰慧,除了有張臉,你還有什麼?”當日夫妻大吵時候,英國公府次子的話又在耳邊。
那時的胭脂勃然大怒,自己對待丈夫,自問從無半分不是,他要的卻不是這樣的女子。胭脂垂下頭,若是現在的自己,聽的當時這話,估計連氣都不會生,而是讓人收拾東西回家來。原本就不合適的兩個人,硬拗在一起,還要做一輩子的夫妻,真是讓人想想就害怕。
“咳咳,胭脂,我不該和你說的,你畢竟是……”胡澄得不到女兒的回答,只見她低垂著頭,只能看到她頭頂烏黑的發,於是胡澄忙對女兒說。
胭脂抬頭對父親一笑,接著道:“爹爹,劉姐也好,二孃也好,大郎也罷,雖然說起來都是我們家人,可是,他們和我們,不是一樣的人。”
就這麼一會兒,胡澄那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臉,此刻一下就變了,接著胡澄嘆氣:“為什麼呢?”
“爹爹,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就像我嫁過兩回,兩回的公婆,雖然都休了我,但他們,其實是不一樣的。英國公府,是規矩嚴謹,他們不是號稱祖輩在唐時就已發跡?林府尹家,雖然說發跡也晚,可是林夫人和母親,是不一樣的,林夫人處處想著京城世家的風采,想著要學他們的規矩,可偏偏學了個皮毛又怕人譏笑,於是就時時刻刻做出,自己是很懂規矩的人來。爹爹您瞧,就這麼兩家人,都各不相同,天下這麼大,誰家又個個一樣?”
胡澄雖然知道天下人是不一樣的,可他認為,這天下拳頭最大,那愛吟詩作對的文人酸子,簡直讓人膩歪的慌。特別是對女人,只有給她錢,對她好,和她生兒育女,這女人,心不就會在丈夫身上了?
那什麼風花雪月的,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穿?那甜言蜜語,又不能當錢花?王氏就算進了汴京城痛責自己一頓,可過後兩夫妻還不是好好的?
“爹爹,你不曉得的,所以你不曉得,劉姐嫁了你這麼多年,一直在委屈。”胭脂終於敢把這句話說出來,胡澄臉上現出錯愕:“她委屈,可我從沒虧待她。”
“可她要的,不是你能給的,而她要的,你也不會給。”胭脂迅速地戳破胡澄的念頭,這讓胡澄臉上的肉抖了抖,接著就看向女兒:“不對啊,胭脂,你是怎麼想出這些事的?”
“我看書啊,爹爹,家裡的書房不是一直做擺設嗎?我被休回來之後,就每天都在書房看書,看書中的道理,久了不就明白了?”胭脂的話讓胡澄又哦了一聲:“你既想通了,為何不肯再嫁?”
“就是因為想通了,才不肯再嫁的啊?爹爹您瞧,我這樣的性子,又受不得委屈。若等再嫁了過去,大姑子啊小姑子啊,丫鬟婆子啊,公公婆婆啊,都要把委屈當甜的來受著,那我怎麼能受得了?”
“胡扯,什麼丫鬟婆子敢給你委屈,她們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