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聽到沒,以後娶媳婦,可不能娶你娘這樣的。太兇。”周德對兒子說了這麼一句,又被紅月打了一下。屋內的人都笑起來,外面又飄起雪花,但在屋裡,有火盆有羊肉,還有好酒,再大的風雪都不怕。
趙鎮和周德喝的伶仃大醉,各自去歇息。胭脂和紅月她們收拾好了東西,這才各自回房。胭脂走進屋裡時候,聞見的不但是一屋子酒味,還有鼾聲如雷。趙鎮和趙捷父子躺在一起,小兒子躺在搖籃裡,睡的怎麼都吵不醒。
趙嫣坐在床頭,瞧見胭脂走進就可憐兮兮地對胭脂說:“娘,哥哥和爹爹打呼,睡不著。”
胭脂把女兒抱到懷裡:“那好,我們不在這屋裡睡,去別屋睡好不好?”趙嫣打著哈欠,已經靠在胭脂肩頭。
“不許!”趙鎮已經睜開眼,鼾聲也停了,趙鎮瞧著胭脂母女:“說好的,我們一家人,過年時候總不許分開。”
“說好不能做的事那可多了。”胭脂嘴裡取笑著,趙鎮已經把趙捷往床裡挪著,趙鎮對女兒道:“乖,爹爹不打呼了好不好?”
趙嫣睜開眼睛,困的沒辦法,趙鎮已經把女兒接過來:“嫣兒最乖了,爹爹不打呼。”
趙嫣打個哈欠,還是躺在趙鎮身邊。胭脂笑著搖頭,把搖籃放到床邊,小心地在女兒身邊躺下。
“真好。”趙鎮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胭脂驚訝地抬頭看他,黑暗之中只能感到趙鎮的眼很亮。趙鎮把胭脂的手握住:“這麼一家子在一起,真好。”
“會一直這樣的。”胭脂知道趙鎮擔心什麼,溫柔地安慰他。趙鎮笑了,重又睡著。此時屋內屋外,都那樣平靜安寧。而一場大風暴,將很快到來。
麟州的春天總比汴京的春天來的晚,當天子駕崩,柴旭登基的訊息傳來時,離天子駕崩已經過了二十天。
乍然得知訊息,趙鎮差不多都呆住,天子的身體,並不算很好,但也不糟糕,最起碼有御醫在旁照顧著,天子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的,而現在,天子算得上是突然駕崩。
不過趙鎮心中雖然疑惑,依舊命人按照國喪佈置起來,衙門內外都掛了白,城頭也飄著白幡,來往的人都換上孝服。
“娘,這衣服真粗。”趙嫣乖乖地換上孝服,但還是皺著鼻子說了一句。
“你啊,被你爹寵壞了,這衣服還嫌粗?”胭脂刮一下女兒的鼻子,趙嫣抱住胭脂的腿:“才沒有,我是被娘寵壞的。”
“哎呀,誰教你的,嘴巴越來越甜了。”胭脂親了女兒一下,朱氏走進來收拾衣衫,笑著道:“嫣娘這小嘴,從來都是甜的,不用人教。”
“吆,你是說,這是我生女兒生的好?”胭脂笑著誇了自己一句,趙嫣已經努力點頭:“娘好,我也好,這才好。”
朱氏上前摸摸趙嫣的發,和胭脂交換一個笑容。至於因為趙瓊花成為皇后而引起的那一絲憂慮,已經散去。
“聖人,這是擬定的,後宮封號。”柴旭登基,趙瓊花成為皇后,潘氏成為太后,符太后升為太皇太后。柴旭當日東宮的美人們,也該各自擬定封號。
“沈氏為婕妤?”趙瓊花接過翻了翻,看到沈氏為婕妤這一欄,不由問著面前女官。
“沈宮人雖為宮女,可為官家生下兒子,自然和別人不同。”趙瓊花勾唇一笑:“我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覺得沈氏的封號太低,不如,給個修儀?”
修儀的位份高出婕妤,女官立即道:“聖人真是寬厚平和。”
這樣的虛名分,給就給出去,橫豎,自己才是皇后。趙瓊花等女官退下,唇邊才露出得意笑容。哥哥,到了今日,你承不承認,你想錯了,包括曾祖母。
不過,趙家,還是隻能給自己添光彩,也許等再過兩日,就該親自寫封信,要侄兒們回汴京了。趙瓊花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