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外甥陪著舅母去了,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只帶幾個內侍,無需驚動許多人。若大排儀仗,那還有什麼意思?”趙捷的提議招來趙嫣的不滿:“哥哥,你這都告訴娘了,還哪是什麼悄悄地去?”
趙捷才不去管趙嫣反對,只是看著胭脂,胭脂笑一笑沒說話,趙捷知道自己的娘已經首肯,對趙嫣露出得意笑容。趙嫣嘟起嘴,轉身不去理哥哥。
鄒蒹葭在這用過午膳,趙捷果真和她一起出去。趙嫣瞧著趙捷離開,對胭脂嘆氣:“娘,在宮裡住著,一點都不好玩!”
“嫣兒,娘初進汴京城的時候,也覺得在那府裡頭住著,沒有在家裡那麼輕鬆自在呢。”胭脂摸一下女兒的發,對女兒柔聲道。
“娘不是一直住在汴京城的嗎?”趙嫣好奇地問胭脂。
“娘並不是一直住在汴京城的,娘那時候和你外祖母,住在家鄉。那時候的日子,現在想起來,覺得不一樣呢。”胭脂的話讓趙嫣皺眉,託著腮等著胭脂繼續說下去。胭脂並沒繼續說,眼中有懷念之色,很快這些懷念就消失了。
過去再好,只有現在才能抓在手裡,好好地過現在的日子就是。想什麼別的呢?
“殿下在看什麼呢?”鄒蒹葭瞧著趙捷輕聲問道。
“舅母,娘已經說過,您……”趙捷的話沒說完鄒蒹葭就笑了:“殿下,儘管聖人是這樣說的,但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了。”
趙捷垂下眼簾,鄒蒹葭看不到趙捷的神情,於是又道:“殿下和姊姊姊夫是不一樣的。”
趙捷抬頭笑了,這笑容裡讓鄒蒹葭覺得,這還真是個孩子,接著趙捷的笑容就漸漸消失:“只是爹和娘,知道已經改變了,但娘依舊,或者說,爹也不願接受這樣的改變。”
“若在宮內,和原來一樣是必定的事,可這在外頭,君臣之別,”鄒蒹葭沒有說下去,趙捷已經笑了:“是啊,就像我此刻出來,也不好再騎馬,而是要和舅母您,坐在車內,不然的話,又會招來大臣們的諫議,君臣之別,如何如何。”
鄒蒹葭伸手握住趙捷的手,趙捷又笑了:“不過爹和娘,都已年近四十,不願意改變也沒有辦法,只是弟弟和妹妹。”
“嫣娘以後是要出嫁的,她的性情本就十分活潑,放縱了些,也是平常事。”鄒蒹葭安慰著趙捷,趙捷的眉頭已經皺起:“不,不是說這事。舅母,這至高無上的權力,所到之處人人都跪地行禮。會讓人變的不像是自己。周廢帝,趙庶人,原先都不是這樣的。”
趙捷還記得數年之前,初次回到汴京時候,進宮見到的柴昭,那時他頂多只會比別人看起來老成些,而不是像後來那樣的瘋狂。這些日子,趙捷一直在想,柴昭到底為了什麼變的那樣瘋狂,甚至於為了能繼續坐在皇帝的寶座上,變的那樣地,不像是他自己。
“殿下想的,可曾和姊姊說過?”鄒蒹葭的話讓趙捷笑了:“並沒和娘說過,畢竟只是我心裡這樣想。舅母,我……”
“殿下錯了,您是姊姊所生,姊姊對您,不管是什麼身份,在姊姊心中,都是她的兒子。殿下若連這些事都不肯告訴姊姊,難道不會讓姊姊感到難過?”鄒蒹葭的話讓趙捷眉頭鬆開,接著趙捷就笑了:“是,舅母說的有理。”
馬車已經停下,胡府的管家媳婦前來掀起簾子請鄒蒹葭下車,掀開簾子,見趙捷跳下車,管家媳婦嚇了一跳,忙要行禮,趙捷止住她:“不必了,我只是來探探外祖母。”
管家媳婦應是,接著想起什麼面色有些不好,要給鄒蒹葭使眼色。
鄒蒹葭已經瞧見,有些訝異地看向管家媳婦,管家媳婦已小聲地道:“鄒家的兩位娘子,在廳裡坐著等夫人您呢!”
鄒家見鄒芸孃的待遇沒有變,於是開始巴望著趙鎮能夠恩撫自己家。可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