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和胭脂說了好大一會兒話,趙鎮也覺得十分睏乏,再去拿別的枕頭被褥也懶得動,腳步有些遲疑地走到床邊,胭脂已經把一條被子丟給他。
趙鎮接過,在胭脂旁邊躺下。兩人各蓋各的被子,各睡各的枕頭,明明隔的還有點距離,但趙鎮卻覺得不管是枕頭還是被子上,都有一種從沒有過的香味。這是不是就是女人香?
趙鎮心中一泛起這個念頭,就暗自責罵自己不該這麼想,抱緊被子,似乎這樣就能把心中的綺念給趕跑。
趙鎮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很快就沉入夢鄉,甚至,醒來時候陽光已經照在他的臉上。已經很久沒睡這麼香了,趙鎮睜開眼,看見胭脂已經坐在梳妝檯前梳妝,聽到趙鎮坐起身,胭脂回頭對趙鎮笑笑。
陽光之中,趙鎮只覺得眼前女子笑的那樣耀眼,耀眼的甚至能蓋過陽光。紅柳已經上前來把另一邊的帳子挽起,笑著道:“大郎今兒醒的晚,老太君已經讓人來問過。這會兒娘子準備梳妝後去給老太君問安呢。”
已經這麼晚了?趙鎮抬頭看向窗外,外頭陽光如此燦爛,冬日暖陽總能讓人心情愉快。趙鎮想到昨晚胭脂說的話,自嘲地笑笑,是的,如同自己不瞭解妹妹一樣,同樣,這件事情自己也不能代替妹妹做決定。只是,有些鬱悶啊。
“你既然醒了,就梳洗後吃了早飯去給老太君問安吧。”胭脂已經梳妝好,她從來不愛戴那些過於繁複的首飾,發上只是幾朵時令小絹花,此刻是冬日,鬢邊戴的就是一串臘梅。
看著這串臘梅,趙鎮不由道:“你戴這個,沒有戴那串石榴花好看。”
胭脂的眼不由眨一下:“哎呀,我還以為,你要說,這樣的東西,還是別戴的好。”趙鎮看著她面上笑容,不知怎麼心裡也有喜悅:“你戴,很好看。”
這人今兒怎麼了?嘴巴這麼甜,胭脂的眉皺一下,不過很快就把這歸結為趙鎮昨日受了打擊,所以和平常有點不大一樣。於是胭脂只是笑一笑,瞧見早飯送上來就道:“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吃早飯吧。”
自從胭脂說過早飯要吃清淡些,這邊的早飯送來就是兩份不一樣的。紅柳正打算給趙鎮打一碗湯,趙鎮已經對紅柳道:“我要那個菘菜湯就好。”
紅柳的眼頓時瞪大,接著就道:“大郎,這菘菜是暖房內種出來的,廚房裡面,也是算著數來的。您要喝了,娘子就沒有了。”
趙鎮從小養尊處優,還真不知道冬日菘菜來的這樣珍貴,眉不由微微皺起。胭脂已經接過紅柳打的那碗湯:“沒事,偶爾換下口味也成。”
換下口味?紅玉已經喜滋滋地給趙鎮打了碗菘菜湯。紅柳在訝異之後面上笑容重又恢復的和原來一樣,郎君和娘子親密,這對伺候的人來說,也是喜事。
若胭脂夫婦曉得這些服侍的人是怎麼想的,只怕會感到啼笑皆非,當初兩人因誤會而結為夫妻。沒想到到了現在,竟還繼續給人誤會。真不知道這些誤會,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這餐早飯就在服侍的人認為他們琴瑟和鳴中結束,用完飯兩人也就前去給杜老太君問安。因胭脂不喜人跟隨,趙鎮也就讓丫鬟們在房裡守著,無需跟隨前去。
紅柳二人送走胭脂夫婦,紅玉就喜滋滋地道:“娘子和郎君現在這等恩愛,真是喜事。”紅柳怎不明白紅玉的意思,淺淺笑著道:“這是我們這些服侍的人的福氣。”
紅玉面上不由掠過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紅柳瞧見,只是淺淺一笑,剛想再說別話,卻見有個丫鬟走進院子裡來。
紅柳一眼認出這是杜老太君身邊服侍的,急忙迎上前:“今兒姊姊得空來?”
那丫鬟笑著把懷裡的東西遞給紅柳:“老太君昨兒翻出一些年輕時候的東西,說撂著也白撂著,讓各處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