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蘇銘的語氣堅定得沒有一絲猶豫,“他很可能陷入了麻煩,我必須去救他。”
李晨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喝了一口酒,才緩緩抬頭看著蘇銘:“你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鄭耀先了。你去找他,難免會被捲入更多你無法承受的東西。”
酒吧的空氣似乎也在漸漸壓迫,低沉的音樂和竊竊私語讓人感到某種無法言說的沉重。蘇銘幾乎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心中全是李晨剛才那句話的迴響:“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鄭耀先了。”這句話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內心,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他低下頭,目光掃過桌面上酒杯的邊緣,手指輕輕碰觸著那冰冷的玻璃,彷彿是在尋求某種安慰,卻又無法找到一絲屬於自己的平靜。腦海中,鄭耀先的面容不斷浮現,不再是那個從容不迫、冷靜果決的上司,而是一個被困在未知深淵、遭遇傷痛與無助的男人。那個曾經給他指引道路的人,居然也會落得如此地步。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煩亂強行壓下,抬起頭望向李晨,聲音低沉而決絕:“我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去找他。”
李晨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隨即點了點頭:“好,你要去,自己決定。”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衡量是否要再說些什麼。“不過,鄭耀先那邊的情況,真的複雜得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他的情況跟當初我們認識的完全不同。你如果去,一定要小心。”
“你能告訴我更多嗎?”蘇銘緊緊盯著李晨,語氣急切,“你知道的,這些年來我們沒有再聯絡,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你現在告訴我,是幫助我,還是讓我們再陷入困境?”
李晨微微沉默,彷彿在思考是否該繼續談下去,最終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可以告訴你,鄭耀先的那次行動,實際上並不像我們當時看見的那麼簡單。他背後,可能有更大的東西在推動。這不是他單獨能解決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你的錯。你可能會陷進去,蘇銘。”
“陷進去?我早就陷進去了。”蘇銘低聲反擊,心中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似乎是因為李晨沒有把事情說清楚的憤怒,也可能是對自己猶豫不決的內心的不滿。“你說的那些都不重要。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答應過他,永遠不會讓他一個人承受。”
李晨看著蘇銘,眼中的神色變得複雜,他深深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小心。你必須意識到,你的路,已經沒有退路。”
不再多說,蘇銘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李晨並未挽留,眼中只有深深的沉默。酒吧的喧囂仍在耳邊迴盪,然而蘇銘的思緒早已不在這裡。每一步,他都在逼迫自己直面那個他一直想逃避的現實:鄭耀先,那個不屈的存在,終於需要他去救,而他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去完成這一切?
他沒有再回頭,像一個被命運牽引的孤獨旅者,向著郊區的方向行去。外面的世界依然充滿了繁華與喧囂,而他所要踏上的,是一條充滿未知的孤獨之路。
郊區,距離城市的喧囂越遠,周圍的環境就越顯寂靜。車子一路駛過窄小的街道,進入了更加荒涼的地帶。蘇銘低著頭,眼前的街景變得越來越模糊,城市的喧囂漸漸消散,只剩下無盡的空曠與陰暗。他知道,鄭耀先的下落已經不再是普通的事情,這背後,可能涉及到更深的漩渦,而他,即將被捲入其中。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蘇銘推開車門,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了空曠的郊區小路上。四周一片寂靜,周圍的房屋稀疏,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遠處隱約可見一些低矮的建築,空無一人的街道顯得格外冷清。天色漸晚,薄霧瀰漫,四周籠罩在一種陰冷的氣氛中,彷彿這裡是人跡罕至的死地。
他心跳加速,壓下胸口湧起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