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怕不是興寧。”
“為何這麼說?”不凡淡淡的睨視著他。
“興寧容貌毀於九歲,這畫像上女童只得五六歲的模樣。”
“我初進府時,她確實是這模樣,至於她九歲時,府中事務繁多,看得少,反而記不大清楚。”不凡的眼黑得難辨神色。
“難道你連這顆痣怎麼來的,也忘了?”
那痣是在寧墨入府那年,也正是興寧出麻疹一直高燒不退,臉爛得不可收拾的時候。
王妃都以為可能養不活了,正好南極神巫趕到,說用純陽赤血,凝痣可以避興寧體內的陰毒。
興寧只剩下一口氣,王妃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自然是南京極神巫說什麼就是什麼,而純陽赤血之人只得寧墨,所以興寧耳後的那顆紅痣是在她九歲時,由寧墨的血凝珠滲入她的肌膚而成。
當時不凡在一旁看著的,見寧墨信手一點,卻落在興寧耳根處,整個人怔了許久才回神。
過後還問過寧墨,點那痣的位置可有講究?
寧墨答的是,並無講究,不過是隨意而為。
興寧自點了那赤血紅痣,果然當夜便退了燒,一天天好起來。
不凡看著畫像,自嘲一笑:“總看著,看得習慣了,畫的時候沒有多想,就順手點上了。”既然是六歲時的畫像,哪來九歲時點上去的紅痣。
“是嗎?”寧墨垂下眼,又掃了畫像中,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的女童,滑動輪椅,向門口移去。
“寧墨。”
寧墨手指觸碰珠簾,環佩相撞,發出‘叮咚’脆響,微側頭靜等著不凡的後話。
不凡喉間滑動一下,躊躇片刻才開口道:“還是那句話,離開‘常樂府’。”
“我也仍是那句話,我不會離開。”寧墨回過頭,揭了珠簾。
“那你就和她圓房。”不凡緊盯著他坐在輪椅上的背影隱在珠簾後,珠簾亂搖,‘叮咚’亂響。
寧墨身形只是微微一頓,便一刻不停的到了門口,拉開房門而去。
不凡閉上眼,靠向身後書架,心如同亂響的珠簾。
※※※※
惜了了剛為幾個重要的客人斟上茶,抬起頭,看見從門外進來的無憂,整個人僵住了。
無憂站在門口,茶香撲鼻,環視了下茶苑,茶苑的桌几短凳,雕花樑柱,鏤空的隔間擋板均是由沉香所做,古色古香,華而不侈,穩而不沉悶,典雅精緻,不得不佩服了了的品味和眼光。
目光轉過,與了了望來的目光一對,也不多盯著他看,隨意的轉了開去,自行走到角落一張無人的矮几前坐下。
茶苑從來不接待女客,她的出現,造成小小的騷動。
茶侍忙奔了過來,彎著腰,十分客氣的道:“小姐,我們這兒……”
他雖然口氣極好,但無憂見他空著兩手,也不問自己要什麼茶,已然明白,人家是來下逐客令的。
由此可見,以前興寧不是沒來過茶苑,就是來了也是蒙著臉,她現在頂著張真容前來,自是沒人認得。
手撐了下顎,笑笑道:“不接待女客,是嗎?”
茶侍沒想到她居然是懂得規矩的,既然懂得規矩,還要進來,那麼不是來找麻煩的,就是有重要的事尋掌櫃,微微一愕,仍恭恭敬敬的道:“是。”
無憂不再搭理茶侍,偏了頭看向惜了了。
惜了了被她一看,臉上微微發熱,忙避開視線,回頭對客人說了兩句話,站起身,自行去取了套茶器,親自捧著,走到無憂桌前。
放下茶器,垂著眼,不看無憂,於她對面坐下。
茶侍見掌櫃親自過來招呼,弓身退下。
茶苑中此時也有不少茶客,能讓他親自送上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