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如果她是你的貪念所凝,說不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醫笑了一下,也不與他爭,繼而神色間不無擔憂,“除了解開天女所受的封印,讓仙魂脫殼而出,引來彩鷺,便只有興寧可以證明她的身份。不凡表面溫和,性情卻烈,如果真做出什麼過激之事,令興寧對他失去想念,必定倒戈,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
“要不,把真相告訴不凡?他這麼聰明,自知道輕重。”神巫心裡也象壓了塊鉛。
神醫搖頭,“就因為我們向鳳止洩露天機,令他遭到天罰,受盡剝魂之痛,三魂六魄只剩下一魂三魄,雖然你尋了些荒魂補齊他三魂,而其中一魂一魄在無憂體內,但命魂和餘下二魄卻是下落不明。但萬一他這一世,陽壽到了盡頭,仍未尋回那一魂二魄,便將魂飛魄散,再不得回冥界。你這做父親的,真的忍心?回去冥界,你又如何面對你的妻子?”
神巫黯然神傷,重嘆了口氣。
神醫又道:“小天女強行從上天手上搶奪生命,上天如何能不惱,既然她願代民受苦,上天自是要她吃盡苦頭,知難而退。所以再大的難處,也不容人相幫。如果不是如此,戰神如何能逆天下凡,他固然是去保護妻子,但又何嘗不是再次激怒上天?我們已經令鳳止如此,又怎麼能再洩露天機,激怒上天,如果上頭一怒之下,再做出什麼過激舉動,他們二人只怕真會永世不得超生了。如果她無法超生,就算尋到鳳止的命魂,他也同樣無法超生,這三個孩子的命運算是綁在了一處,誰也離不得誰。”
神巫又長嘆了口氣,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兒子的父親,說是丟他出去歷練,卻巴巴地跟來化成他的師傅,暗中呵護,哪知竟會是現在這樣的無奈局面,“若當初不是受不得我兒苦求,將小天女魂魄送返天宮,又哪來這些事。”
“此時後悔,已經晚了,倒不如儘早啟程,尋尋解封印的法子,以及你兒的魂魄到底歸在何處。”
神巫此時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點頭,“走吧。”
祥雲府後花院
開心雙手叉腰,焦燥地來回走動。
了了坐在石桌旁,沏好茶,“你來大半個時辰了,不累也該渴了,喝口茶。”
開心大步過去,想也不想,端了茶就喝,大口燙茶入口,才發現是剛衝的,連忙吐去,口中仍一片的麻痛,皺緊濃眉,將茶杯棄回茶盤,不再喝。
了了‘哎’了一聲,“你再急,皇奶奶也不知道,倒不如靜下心,慢慢地等。”
開心一屁股在了了對面石凳上坐下,“我們進府,都三天了,怎麼就沒見醒一下。”
了了神色微黯,“如果沙華在,或許就不會這樣束手無策。”
開心抬眼瞅了他一眼,“你不用自責,你母親只學毒,不會醫,你又是跟著你母親大的,自然不會醫,怪不得你的。”
了了苦笑了一下,這幾天,看著開心著急,心裡也不好過。
一隻信鴿飛來,停在開心手臂上。
開心取出信箋,上面寫著:“一切安好,勿念。”是不凡筆跡。
這些鴿子都是不凡訓養的,所以府中事,都由不凡代傳,他說安好,也就表示無憂也安好。
雖然皇奶奶身體讓人擔憂,但接了這信,仍有些安慰,將信箋遞給了了。
了了看過,也是舒了口氣,取了一旁紙墨,“回個信。”
開心點頭,寫了‘都好。’二字,裝進竹筒,放飛。
鴿子剛剛飛走不遠,一條長鞭突然飛出,纏住飛鴿,將鴿子捲了下來。
開心和惜了了臉色同時大變,向前趕去。
卻見永和正攤著信箋在看,而那隻鴿子在她腳邊痛苦地撲騰。
開心心情本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