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靜靜聽著,幽幽道:“魂魄之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寧墨的心,她懂,但如今的她實在配不上他,忘記一切以後,有生之年,哪怕只有一日,能全心全意陪在他身邊,此生也是足夠。
“當然。”鳳止眼角邪媚又自化開,誘人之極。
如果換一個女子,只怕早和他滾成了一堆,恨不得將自己膩死在他懷中,可惜無憂沒這興趣。
只攥了他松挽的長髮卷在指間,“明日,如何?”
“依你。”鳳止滿足離去。
無憂繞到寧墨身後,看著他筆直蕭瑟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
就算自己把一切都忘了,只要看他一眼,一定會愛上他,一定會希望全心的待他,留在他身邊。
琴聲嘎然而止,他冷聲道:“他就這麼讓你放不下?”
“嗯。”在他面前,無憂無法否認和欺騙。
“我不會答應。”
無憂微微一愕,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輕撥琴絃,雖然沒他彈的好,卻多少帶了些與他相似的韻味,“你聽見我們的談話?”
“不曾。”他看著她的小手,胡亂撥弄琴絃,發出不成調子的琴聲。
“那不答應什麼?”無憂坐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竹香,心寧如水。
寧墨輕聲道:“不要與鳳止做任何交易。”
無憂勾著琴絃的手停,仰頭向他望去,“你如何知道?”
他垂眼下來,回視著她,“我識得他十四載。”
無憂自嘲地笑了,她對他們的認知,遠不如他們之間的認知。
400 只要她活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無憂轉回頭去,仍胡亂彈琴。
他手臂環過她的身體,覆上她的雙手,帶著她撫琴,“我不會答應。”語氣固執凝冷。
無憂笑了,“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比你所想的多。” 寧墨聲音淡淡。
“告訴我。”無憂手指在他引導下帶出的琴聲,再不象剛才那樣生澀,悠揚婉轉。
“還不是時候。” 寧墨側臉看著與他耳鬢相摩的俏臉。
“那以後再告訴我。”無憂抬臉起來,近距離地看著眼前的俊美的面龐,等以後忘了一切,你告訴我什麼,便是什麼,也不錯。
他垂眼凝看著她,對於她,他再熟悉不過,從她六歲時躺在他身邊,後來在水晶球中看著她一點點長大,長成這般模樣。
看過她哭,看過她笑,卻從來不曾看過她此時的神情。
以往的她極其固執,屬於她的那點想念,她說什麼也要緊緊攥住,不肯放手,而這時的她,竟象什麼也不在乎。
這樣的她,是他陌生的,不是他想所希望的。
“再等一陣,我相信不會太久。”他固然對兄長所為,惱怒憎惡,但他仍然相信,他的兄長有他的不可不為的道理。
他固然想她放開一切,留在自己身邊,但這不是她所想,她留在自己身邊,也不會開心,她的心不在他這裡。
她只有在那個人面前,才能真正的笑。
那笑就算不是給他的,他也願遠遠看著。
無憂望著他一笑,可惜她和那個人都等不了了。
她再等下去,會瘋。
那對於那個人來說,等興寧回過味,尋了來,見著這樣的他,不知會拋起什麼樣的血雨腥風。
她不能再等。
收回視線,不敢與他相視太久,怕他看透自己。
“教我彈琴。”
“想學什麼?”
“把你會的,都教我一遍。”
他撇臉笑了,眼裡的冰雪隨之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