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白雲變黑,朵朵綿羊般的雲彩,悠忽化成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天兵天將,手拿著神器,雷鳴般的對少女大吼著:“呔,孽障,還不受死,更待何時”
少女大怒,繼而狂笑。
狂笑聲中,少女臉上的面板明顯變老,不再明媚,就像來自世界最底層的老乞婆,嚇跑了肚皮翻白的游魚,小河上颳起一陣陣的陰風。
老乞婆面如厲鬼,尖聲叫道:“我乃受命於天的安歸王,註定要一統天下,誰敢讓我受死,誰敢,誰敢”
“孽障受死”
天兵天將大怒,手擎神器撲下雲端。
老乞婆厲笑著,灰白色的長髮隨風狂舞,縱身躍起就像一道閃電,由下而上的狠狠撲向天兵天將。
老乞婆和天將,狠狠撞在了一起:轟
轟的一聲大響上官風鈴眼前的天兵天將,漫天的黑雲陡然消散,整個世界再次恢復了晴明:天還是那片天,雲還是那些雲,眼前唯有蕭索的荒草,和幾顆隨風搖曳的花樹。
忽然間,她發現在野兔撞死的那棵花木下面,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五十多歲,相貌儒雅,身穿老式中山裝,到揹著雙手站著那兒,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陳天壽,天壽“
上官風鈴愣愣看著那個男人,混濁的老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尖聲喊出這句話時,那個男人卻又忽然不見了。
“天壽,不要走,不要”
上官風鈴風一樣的躍出正廳,幾個起落就來到了那棵花木前,圍著花木迅速饒了幾圈。
沒有人。
也許從沒有人出現在這兒。
陳天壽,就像她剛才看到的那個十八歲的自己,和那些天兵天將一樣,都只是幻覺而已。
上官風鈴卻不甘心,腳下踉蹌著站住,仰首看著漫天的花枝喃喃的說:”天壽,這棵花木是不是你當年來方家時栽下的要不然為什麼你的靈魂會在這兒出現你剛才看到女兒了吧“
上官風鈴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浮上醉心的溫柔,抬手捏住一根花木低聲呢喃:“果果是不是很漂亮我知道,就算她變成高飛的模樣,你也該看出她漂亮的本質,就像我二十多歲的時侯。”
笑了笑,上官風鈴慢慢坐在了花木下,懷抱著樹身,絲毫不介意上面的花刺,已經刺傷了她的臉,只是在那兒自言自語:“唉,我是真沒想到啊,果果喜歡的那個傢伙,竟然要喊她一個表姨,而且貌似倆人已經有了那層關係。”
吸了下鼻子,上官風鈴閉上了眼:“幸好,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已經很淡薄了,完全可以無視掉,要不然就會鑄成滔天大錯不用別人指責什麼,果果自身就得自殺謝罪。”
“孽緣,這就是一樁孽緣啊,你能想到你外甥女的兒子,會和你的親女兒之間,會發生這種關係嗎他們本該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可誰知道會是這樣。”
上官風鈴的聲音越來越低,低的就像從地底傳來那樣:“老東西,你既然能算到我在找到你姐姐,看到那副畫像後就命不久矣,那你也該算到果果和高飛之間的孽緣吧當初你卻沒有為此留下絲毫提醒,看來你也是默許了的。”
也許是太累了,上官風鈴慢慢鬆開了花木,側身躺在了荒草中,腦袋就枕在那隻撞死的野兔上,軟軟的很舒服:“唉,我更沒想到,果果的表妹上官雯雯,好像也對那個混蛋高飛有好感,甚至還包括果果的舅媽。”
“你陳家,我的果果,小印上官印家的上官雯雯,果果的舅媽,都和那個混蛋高飛有關係。這、這特麼的算什麼呢難道我們一家人,都欠那個混蛋的,所以才會在這一世要償還”
上官風鈴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那雙老眼本來就很混濁不堪了,此時更像是蒙了一